“是，我知道了。”沈莺时乖顺点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眸底的晦涩。

上一世母亲就是这么护着她，明里暗里不知遭了多少白眼，这一世就换她来护着母亲吧。

彼时，砚花台满座一片。

沈莺时与徐氏到砚花台，便瞧见周围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似乎都这样的场面看惯了一般，她只是微微笑着，由婢子领着走向自己的位置，余光若有若无扫过在坐之人。

淑贵妃还未到场，以那位的身份，自然要摆着点架子。

当今陛下仅有七子，除去存在感薄弱的，六皇子萧陌是中宫皇后所出，三皇子萧烨为淑贵妃所出，五皇子萧胤继在淑贵妃名下，与萧烨交好。

初阳公主萧婼的母妃病逝，沈莺时记得，容贵嫔出身战王府旁支，正是当年的战王妃举荐入宫的，说起来，萧婼应该要唤容浔一声表哥。

“想来这位就是近来陇安名声大噪的沈家大小姐了，沈家姐姐安好。”

沈莺时刚坐下就有人上前搭讪，说话之人是陆尚书府上千金陆清清，肤色白皙，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容貌在一众贵女上算不上出众，那一身温婉的气质让人不可忽视。

和沈葭月一样的货色。

上一世就是这陆清清和沈葭月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令她在宴会上丢尽了颜面。

“大姐姐，这是陆大人府上的小姐。”沈葭月笑着上前介绍。

沈莺时瞥了沈葭月一眼，沈葭月就红着眼低下头，好似不敢看她。

沈莺时收回视线，陆清清是陆恪唯一的女儿，在家中得宠又如何，终归是个庶出。她的身份摆在那儿，实在不必自降身份同陆清清客套。

兵部尚书陆恪在朝中一向支持萧烨，不提上一世恩怨，就冲这一点，沈莺时就不可能对她有好脸色，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忠勇侯府的小姐都是这般不懂礼数么？”这一举动看在陆清清眼里不知就怎么成了挑衅，她本就为沈葭月打抱不平，如今轮到自己遭冷落，这哪儿能忍。

“清清……”沈葭月上前拉她，咬着唇瓣，欲言又止。

陆清清没意识到自己将沈葭月也骂了进去，轻轻拍了拍沈葭月的手，以示安慰。

“我听人说沈姐姐出身乡下，前些日子才接回来，原以为是个面色黝黑的，今日一瞧，果真坊间传闻不可尽信。”

陆清清围着沈莺时这么一转，掏出帕子掩鼻轻笑：“这身华贵面料一穿，头上金簪银簪一戴，真真是个美人胚子了。人靠衣装马靠鞍，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在场之人皆是见过大场面的，怎会听不出其中嘲讽之意，此言不出，或掩唇轻笑，或抚杯一笑，再抬头，看沈莺时的眼神都变了。

“陆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徐氏见不得女儿受委屈，沈莺时还未如何，她就已经冷冷出声，上前一步，面色暗沉地盯着陆清清。

“呀！是清清口无遮拦了。”陆清清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凤眸微顿：“无意戳到夫人痛处，清清在这赔个不是，不过清清毕竟是小辈，夫人宽宏大量，应当不会同清清计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