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时垂眼冷笑,沈葭月陷害她,受了惊吓神智不清,还要她来赔不是。
真是天大的笑话。
还有她这祖母……
难为她一把年纪了还要陪着沈葭月演戏。
沈老夫人见沈莺时站在原地不动,神色愠怒,“还杵着做什么!你是压根没有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还是巴不得月丫头去死?”
沈莺时好想说两者都有,可看到沈老夫人和沈葭月搞出的这场闹剧,不配合着演下去,也太无趣了。
“沈葭月已被逐出族谱,要我堂堂侯府嫡女同沈葭月一介农女赔罪,祖母这会儿就不怕去了侯府的颜面?”
沈老夫人一噎,她说不过沈莺时,半天才指着沈莺时道:“颜面哪有我月丫头的命重要!”
“这样啊。”沈莺时忽觉讽刺,分明是自己的祖母,却将沈葭月一个外人捧在手心。
“好,我可以向她赔罪,不过……”沈莺时走到沈葭月床前,攥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整个人从锦被里揪出来,眼里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啊——放开我!我没有害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风裳呜呜……”
沈葭月全身抽搐,嘴里一直念叨着那几句话。
“死丫头,你要做什么!你快放开月丫头!”
沈老夫人大惊失色,见状对着沈莺时又捶又打,毫无往日半分贵态可言。
沈莺时全然不理会沈老夫人撒泼,反倒一脸单纯无害地看着沈信,“父亲,不是我不肯同她道歉,您也看到了,葭月妹妹这会儿疯傻得厉害,我现在同她赔罪,她也听不明白不是?
“莫不是……”沈莺时作状惊呼:“葭月妹妹在装疯卖傻?”
果不其然,沈老夫人揩泪的手一顿,整个屋子一片死寂。
沈莺时不嫌事大,继续添油加醋,“葭月妹妹一寻死觅活,祖母就赶过来了,祖母和葭月妹妹还真是心灵相通啊,我这个亲孙女都有些吃味了。”
沈信迟疑地看向沈葭月。
沈葭月对上他的眼神,怯懦地往里缩。
吓成这样,也不似作伪。
“父亲不信?”
沈莺时眼疾手快,从袖中捏出一根银针,对着沈葭月的手腕一扎——
“孽障!”沈老夫人大惊,眼睁睁看着沈莺时将那根放着银光的尖锐朝沈莺时扎去,根本来不及阻止。
尖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屋子,沈老夫人一把推开沈莺时,骂道:“我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心肠歹毒的祸害,月丫头要有个三长两短,我……”
“祖母……”
沈老夫人见沈葭月醒了,骂到一半的话又给咽了下去,赶忙扶起沈葭月,“月丫头,你怎么样?”
沈葭月摇摇头,眼睛半阖,虚弱地倒进沈老夫人的怀里,气若游丝,“是孙女不争气,给您丢脸了,可孙女实在不想活了……”
沈莺时收回银针,她知道,沈葭月这会儿清醒了,这戏也该收尾了。
沈葭月不是喜欢装病博可怜吗,这回她要让沈葭月真病也成装病。
当疑虑成了真相,沈信眯着老眼盯着沈葭月,他刚要拿水佩一事责问葭月,葭月就病倒了,这一回……
难不成,葭月这些年的乖巧孝顺都是装的?
想到这,沈信眼里的疼惜被一层浓重的失望盖过。
“为父不是没有给你改过的机会,你如今竟然装疯卖傻到我面前来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