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分手,我走了,反正你在金融我在档案,远得很,不见面也很正常,离开江大之后更是天差地别,再也不会有交集,以后恐怕只能在新闻里看到林少了,那么就抓紧时间,说上最后一句话,祝你……祝你……”
她停顿一会儿,奇异的、残忍的笑起来:“祝你开心快乐,林州行。”
像一把刀从胸口穿过,寒光闪闪,不见血流,只留下锋利的伤口痕迹,林州行的身体轻微的摇动一下,只觉得十分刺耳,这不是一句祝福,这几乎是一句诅咒,她说完就要走,他拉住她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即便虚弱,男女之间的力气也实在悬殊,邓清挣脱不开,被他拖着扣在眼前,林州行低声咬牙切齿地喊道:“是陈阿姨说,希望由我来提出分手!”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她是你妈妈。”
听起来本该心酸又委屈,可邓清却脸色冷冷,眸光锋利:“你放弃掉那么多东西,做到这一步了,我妈说一句你就听?林州行,稀奇啊,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被发现了。
所有神色消失,林州行忽然松手,邓清知道自己说对了,有些伤心:“你明知道我爱你,何必要用分手来试探我,非要再确认一遍不可?”
“我只是害怕。”伪装出来的色厉内荏消退后,那双浅瞳流露出哀伤而惶然,“清清,我怕你不选我。”
“不会的。”眼泪落下来,邓清哭着说,“永远不会。”
她被他揽进怀里,轻轻揉着头顶。
可是她哭不是因为幸福或者难过,而是因为恐惧,在那个瞬间邓清完整而清晰的认识到一个事实——她完蛋了,彻底完蛋了,她真的爱上他了。
不是欢愉的交缠后荷尔蒙驱使下的满足,不是一句表白、一句哄人高兴的情话,也不是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的单面糖果,是更复杂、更扭曲、更甜蜜也更坚定的东西。
也更令人恐惧。
明知道他对爱的认知和感受并不正确,明知道他的不安像一个黑洞,永远要寻求确认,不吝于伤害自己,也想要先得到她的保证,明知道如此,可是她还是说了。
说了他渴求的那句话,给了承诺和安抚,明知道他总是忍不住要用自己做筹码去索取,明知道他真诚、脆弱、极端而危险,锋利又聪明,还是向他伸出手。
最谨慎选择想要规避风险的人,选择了一个未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