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本来很普通的,程岩还是在图书馆,刘可还是在打游戏,曾生光还是在门外打电话,一打打上两个小时,但是林州行坐在寝室里犹豫,面前的屏幕光标闪烁,已经许久没有打上一个字。
他做事时专注,不常分心,决定下好后往往也干脆,纠结也属罕见,判断逻辑也简单——做不了的事不做,不愿意的事不做,想做的事就去做,有意义的事必须做。
但目前的情况是,他有一件想做但是不愿意做的事,而且他分不清到底有没有意义。
算了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林州行知道演唱会已经结束了,他在想如果他开车去接,会不会显得过于殷勤。
暧昧是一件“只缘身在此山中”的事情,无论上帝视角多么清晰,当事人始终雾里看花,就像站在河的两岸,对岸总是影影绰绰。
他们就站在河的两岸,等待着对方率先涉水而来。
林州行不是不能当先下水的那个人,他只是害怕看到邓清无动于衷。
曾生光终于打完热恋电话回来,通报了一下最新的天气情况:“外面下雨了。”
“啊?”刘可一把拉开窗帘,外面黑黝黝的,但窗上尚无水痕,“看不出来啊?”
“毛毛雨,不大。”
下雨了,林州行想,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他抓起车钥匙出了门。
刘可把窗帘重新拉好,一扭头发现人没了,奇怪道:“林少这么晚了干嘛去?”
曾生光作为“过来人”,神秘的一笑。
下雨了,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周明祎想,立刻给邓清打了电话,关心地问带没带伞,他连连点头:“嗯,我知道的,今天演唱会,你们在外面嘛,看见你发的照片了。”
邓清小小的抱怨说:“雨不大,就是得走去地铁站。”
“这么晚了还坐地铁?”
邓清轻笑着开玩笑,苦中作乐:“打不到车啊,难道飞回来?”
周明祎顺着她的话笑道:“我带你们飞吧,我刚好在附近办事,要回了,顺路。”
邓清有点迟疑:“不是我一个人。”
“几个?”周明祎问,“四个以内就行了,我这车还行,坐得下。”
邓清捂住听筒,好像在和周围人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用抱歉的语气问:“你过来远吗?”
“不远。”周明祎乐呵呵地说,“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吧,我马上就到。”
他当然能马上就到,他提前了半个小时开车出门。
涂亮亮带着两个女生进了一家水吧,点了热饮坐着等,柳唯仍然对林州行耿耿于怀,冲着涂亮亮也很不客气:“怎么连问一下都不行,林州行这么大牌?”
涂亮亮不敢正面反驳,赔笑道:“小清,你开口的话一定可以。”
邓清垂了下眼睛,摇头:“我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