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任务的时限过于宽裕,曲和很难紧绷起来。虽然现在所处的环境,更像是科学怪人的小白鼠,他还是坚强地在医院混吃混喝。
说是混吃混喝,实际上每天的伙食都是营养液。各种各样乱七八糟口味新奇的营养液,差点把他整吐。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不常出现,有时候曲和环顾四周,发现就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巨大的病房里,有种身处丛林深处的感觉。
天知道,为什么这儿的植物高得好像要戳破天空?
每次这种时候,他都会产生一种难言的恐慌。而柯诺显然成为了一种精神寄托,这让他好歹有所安慰——他并非孤身一人。
在一次上厕所时,曲和成功观摩到了原主的脸。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周,精神已经大好了,也终于可以在护士的看护下下地了。但怎么说呢,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既憔悴又可怜。
原主的面相正直光明,肤色偏冷白。头发本来是剃光了的,现在又顽强地冒出了一些短硬的黑茬儿。他的虹膜是雾蒙蒙的蓝色,横七竖八地卧着血丝。
曲和没见过这么奇特的眼睛,就在镜子面前扒拉着转动眼珠。他还扒开自己的领口,想看看胸大肌。不得不说,他在意身体构造很久了,看完之后更无法理解,为什么原主如此人高马大的身材,居然是雌虫。
正当看得起劲,他的余光却瞟到一个熟悉的裤脚。柯诺竟然站在卫生间外,默默盯了他许久。
“哈哈,我检查一下身体……”他快速地把衣服拉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向柯诺。
尴尬的氛围弥漫开来。可惜他的教官从不读空气,他的视线投在了曲和的光脚上。
“斯维·瑟。”柯诺·格雷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没有经过护士的允许,不得随便出病房。”
柯诺教官总会在想强调什么的时候,连名带姓喊他。自从曲和醒来,他天天都会来,时间却不定。每一次,他不是和曲和默默地对视,就是原地发呆。
无论曲和做什么,柯诺都没有明显的反应,宛如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可是一个人待在里面,也太无聊了。”他是真的在医院呆腻了。这里的人都和机器人一样,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做事,从不聊天,也从不回答。他们好像没有身为医护人员的基本素质,不知道关照病人的心理健康。
“你不在这里的时候,我觉得很难熬。”他真诚的看着他的教官,企图以正直傻狗的眼神博得一丝同情。
但柯诺照样无视了他。从他身后,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推出一个轮椅,柯诺就把曲和强硬地按了进去。
他说:“如果想出来看看,可以跟我提。”
曲和在轮椅里安分下来。“那我现在可以出去看看吗?”他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柯诺看了他一眼,轻声发出一个“嗯”。然后,就带着他进了电梯。和曲和猜想不同的是,他所待的那一层,所有房间都透明得仿佛全开放,但楼层数下降之后,都是常见的实心墙。
他还记得自己冒险曾问过柯诺,为什么病房周围都是透明的,外面还全是高大的树木。当时柯诺的回答是——为了保护。
下层的人多了起来,但柯诺显然有自己的目的地。最终他们在一个平坦的花园停下。
这座花园什么人都没有,哦不对,是什么虫都没有。曲和到现在都没转过来弯,他现在生活在周围全是虫子的世界。不过他也害怕不起来,毕竟他实在没看出虫和人的区别。
就比如他去上厕所,发现什么零件都有,既没有少了,也没有多出来。所以雌虫到底为什么是受呢?他想不明白,原主这么韩国双开门猛攻的身材居然是受,他更是无法理解。
花园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是小型灌木丛园,因为根本没有花。地上的小路不是由鹅卵石构成,反而是些钢筋水泥,总之没有任何美感。路径纵横杂乱,中通八达,不像是为了观赏,更像是方便进出到各个角落。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修剪。曲和内心琢磨着。
不过下电梯之后,柯诺并没有用手推轮椅,轮椅却能自行动起来。曲和有些好奇,在岔路口时便悄悄对着轮椅说:“向右”,轮椅便顺滑地向右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