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顺利地变成了一根虚线，线条的部分依次穿过这片无尽的浓墨空间。

前方有一束亮光。

他像一缕气球中的气体，气球扎破之后，他被挤压着快速放生。

“现在，来扔个骰子。”X说。

曲和想问怎么扔，但当他出现了这个念头，面前就有个多面的骰子。那枚骰子旋转着掉落下来，他看到上面的数字是32。

这是什么意思？

“恭喜你，掷到了雌虫的身份。”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他诽腹。他想要再投一次，雌虫在虫族中地位似乎不高，他像所有人第一次玩游戏一样，希望自己有个完美的开局。

X并没有对他的行为进行阻止，他道：“性别的随机性根据世界的性别分布比例，因此，1-10是雄虫，11-50是雌虫，51-70是亚雌，71-100是亚虫。”

“不过，这只是个大概的范围。”他补充道。

曲和掷出的不是雌虫就是亚雌，还有一次是亚虫。他不清楚什么是亚虫，盲猜不是什么好职业。他下意识地用游戏术语来指代自己不理解的事物。

这也太不严谨了，相比之下雌虫都是不错的选项了。

不过曲和怀疑这个骰子根本投不出雄虫，这是他第一次投出了雌虫就决定了的。X看他对骰子失去兴趣，就将其收了起来。现在似乎没有其他要走的程序了。

我没有金手指的吗？曲和想问。但后来一想，他是来应聘的，在面试中问可不可以作弊，似乎有些不知死活。

“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他换了个问题。

“正在调试数据，毕竟我们是外来者，不能让你和目标身体产生排异性。”

“我是要在一个尸体上醒过来吗？”

“你醒过来，那具身体就不是尸体了。当然我理解你的说法，是的。”

曲和静默了一会儿，他的思绪有些混沌，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

他憋了一会儿：“我还能回家吗？”

“当然可以，无论面试成功还是失败，你都能回去。”他补充道，“这不是绑架，先生。”

“谢谢。”

曲和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不过还有一件他很在意的事需要验证。

“那么，你是系统吗？”

“我是你的面试官，先生。我可以是系统，不过我的职责并不包括帮助你，不过我们勉强算是利益共同体。”X回答，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请专注，我的旅客。目的地到了。”

等等！曲和挣扎着还想再问些问题。脑子是这样的，总是在用不到的时候转得飞快。

或许我还能保留应届生身份？他晕乎乎地为自己的问题找了个理想的答案，然后，他就在强烈的眩晕下失去了意识。

在他昏迷之后，X在虚空做下记录。

‘出生点——那尔加。’

“……创业可真难啊。”他发出悠远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