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阳光刺眼又毒辣,晒得她脸疼。她感觉自己全身无力,头昏昏的。本来还想继续睡,可没想到刚用被子盖住头,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说:“快来啊,快来啊!这里有人死了。”
紧接着有个男人的声音回应道:“吼什么!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潭清忍不住好奇,便下床打开房门瞧了瞧四周,见无人。又趴在走廊窗台往院子里看了看,她看见楼下有几个男人快步跑进房里。几分钟的时间,刚刚那几个男人抬着一个由布裹着的东西,走了出来,他们抬着走进了树林里。
“是人吗?”潭清自言自语说。
她看得太过入神,都没有发现梁袁绍早已站在自己身后。
梁袁绍说:“是人。”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她心颤抖了一下。她转身看向梁袁绍说:“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几分钟了。”梁袁绍搂住她说,“早上想叫你吃早饭的,见你还在睡觉,就没打扰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特别想睡觉,身上特别无力。”潭清说。
“是不是因为昨晚排骨的原因?我去叫范医生。”
梁袁绍说罢,就要走,好在潭清及时拉住他的手臂,说:“不用了,不是因为排骨,可能太累了,就是想多休息一下。”
“不行,我放心不下。我还是让范医生来给你看看。”梁袁绍认真地说。
“真不用。”潭清只好转移话题问,“刚刚楼下抬出去的是谁?”
“小月。”
“什么?她死了?”潭清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带着肯定的语气反问道。
“嗯。”
“怎么死的?她怎么死的!”潭清说话十分激动,说着说着身体就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听说早上发现的时候,她床上全是血,有人说是,子宫破裂,大出血死的……”
梁袁绍抱起潭清,把她放在床上,继续说:
“具体怎么死的,不知道。这个地方死人不需要查清楚缘由,死了他们会直接丢在乱葬岗。”
潭清身体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梁袁绍,看着看着眼泪又不自觉地流出来。她现在心里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应该做什么,她觉得自己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你怎么又哭了~别哭了,对身体不好,一个干活的下人而已。”梁袁绍说。
他想给潭清擦掉眼泪,可没想到,潭清拒绝了。
她说:“哭不需要成本,我是我最没负担的发泄手段。你走吧,我又困了,我想睡一会儿,不用叫我吃饭。”
“好!那你好好休息。”
梁袁绍走后,潭清又躺在被窝里哭,她先是侧睡在左边,左边枕头哭湿了,又换到右边枕头哭,两边都湿了,她就平躺着哭。
她想着想着,就忍不住伤心。他说小月是下人~那语气风轻云淡,小月连死了都没有尊严。小可和小月都死了,我好难过,我感觉自己孤零零的,人的生命就如此随意践踏。如果自己哪一天失去了光泽,失去了利用价值,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死在这荒郊野岭……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睡着了,这一睡又是从白天睡到黑夜,再从黑夜睡到白天。
“朱姨,她还没醒?”
朱姨刚从潭清房间回来,梁袁绍就忍不住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