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份是新立的契约书,纸上的墨汁还新得熠闪发亮。其内容是──牟冠宇同意其女为盼与邹怀鲁同居试婚半年,以期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且为缓冲、降低婚后之不适应症,以达融和的婚姻境界。
合约终止日当天即为双方结婚日,为表信守承诺之诚意及避免日后横生枝节,立约人牟冠宇与邹怀鲁同意预缴保证金一亿元,存放于信托公司,届满六个月,双方履行合约后,予以退还;然,凡违约者,将无条件放弃保证金之追诉权。
本契约一经双方同意、祭定、公证后,即为法律有效文件,若有其他补述,得以经双方当事人同意,附加条款。
牟冠宇脸都绿了。这小子竟对他使这种上树拔梯的把戏,当真要逼他就范不成了。
若不签新约,他就成了忘恩负义之徒;若签了新约,这共谋行为不比卖女儿进私娼寮高尚到哪里。更何况,他上哪儿找一亿元?
不用说,眼前这兔崽子的口袋里,一定早放了一张一亿元的本票借据!
他早该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鲁小子当年挑中他家敲门投胎,原是打定主意来抢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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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家那边的风波方歇,邹家这团的乌烟障气已被邹奶奶搅得风云变色了。
“儿子啊,你生的乖儿子不认我这个奶奶了!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意思啊!你乾脆用个破草席把我的老骨头包一包,让我一瞑不视地去见你那个可怜的爹吧!”邹奶奶一把鼻涕、一串泪地哭号著。
邹隽易眉一挑,不动声色地在心中大叹佩服。
高!一山还比一山高!没想到他四周围绕的女人的演技都是炉火纯青的精湛。遇到这种有目的的眼泪,他还是装呆,以便明哲保身得好。
“妈,您这泪是真的吗?”邹隽易不禁翘起一指搔了搔下颚的青胡。
俯首埋在丝绢里的邹奶奶闻声顿了一秒,随即又哀号得更大声了。
“不用草席了,就让我曝尸荒野吧!”
这让邹隽易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放在椅背上的大手就这么弹点了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偏偏他们家的“素女经”与“道德经”最难念。他多希望擅于此道的老婆也在场,只可惜,她已拉著儿子闪上了楼,留他一个人安慰他娘。
“妈,我认为就怀鲁想搬出去学习独立这件事而论,并非坏事,他已二十六岁了,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与一些年轻异性交游,总不能老是黏著您吧!”
“我又不是没介绍女孩给他认识过,打从他二十岁起,我就开始为他物色女友,但他总是兴趣缺缺、提不起劲。”邹奶奶为自己辩解著。
“妈,那是因为他早就喜欢为盼了,您即使介绍世界小姐给他认识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