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怎样的刀光啊。

那能将时间、空间或因果都一并斩断的一刀,精准劈砍在业之瞳看到的因果线上，连同大怨灵一起。

铺天盖地的怨念突兀一滞，失去牵连对象后,怨念就只是怨念,无法成灵,只能茫然无措地漂浮在空中，漫无目的四处游走,直到彻底消散的那天。

“我说啊,老夫只是个锻刀的，怎么每次喊老夫出来面对的都是战场。”跟卫宫士郎共用一张脸的千子村正曲起手指，赏了藤丸立香一个响亮的栗子。

明明看上去是个少年说话却显得老气横秋。

“好疼！”藤丸立香捂着被敲的脑袋,装出一副被打疼的模样,实则偷偷用余光观察千子村正，试图蒙混过关。

“别捂了,我用了多大的力我自己不知道吗？”千子村正虚着眼,“你再捂一会儿连痕迹都没了。”

小技俩被揭穿,藤丸立香也不心虚,他嘿嘿笑着：“因为我相信村正嘛。”

千子村正一顿,无奈摇头，自己选的御主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立香说的也对，只要我们还在他身边,就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立香立香。”埃列什基伽勒跑过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身体怎么样？有受伤吗？还难受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藤丸立香几乎没空插话。

“不好意思，让艾蕾担心了，我没有事哦。”藤丸立香抱住眼眶微微湿润的女神，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艾蕾把我保护得很好。”

拥有极高自尊心的女神不愿将自己丢人的一面展露在契约者面前，借着角度的遮挡，赶紧用手抹去眼泪。

“那、那就好，保护你本就是女神的职责！”艾蕾重新端起架子，现在还有外人在，我可不能丢了女神的脸。

怨气消散，领主超人和不义超人的身影重新显露，他们躺在地上闭着眼，安详得就像已经拥抱死亡。

但他们没有，心跳声虽然微弱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啊，原来我还没死。”领主超人满脸失望，他抬起头看向克拉克，“不如你送我一程？”

“顺带加我一个。”不义超人附议。

“速度最好快一点，他们好早之前就走了，我还得努力追上去。”

不，我追不到的，作为英雄而死的他们大概会被接进天堂吧，而我是没资格跟着去的，地狱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想到这，领主超人和不义超人双双叹气，仰着头露出脖子，大剌剌将一切弱点毫无掩饰地展露出来：“脖子也好心脏也好，哪个方便捅哪个吧。”

克拉克默然，在他们身边坐下：“我不会动手的。”

于是他们将目光转向蝙蝠侠：“b，来颗氪石？”

“你们觉得我会给吗？”蝙蝠侠反问。

“好吧不会。”蝙蝠侠是什么性格没人比超人更了解。

“但是啊，正如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们的世界已经毁灭了，死亡是必然的结局，区别只在早晚。”领主超

人懒洋洋翻了个身，在地上滚了半圈，“与其孤零零等死，不如在身边还有人陪着的时候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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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也一个人等上几百年。”()?()

也？()?()

不义超人唔了一声：“你不会以为濒临毁灭的碎片世界只有我们两个？”()?()

成为世界支柱后，他感知的精细度就高了不少。

“你们的世界，最初应该也是碎片世界才对。”

领主超人与不义超人的判断一致：“你们身上的味道是碎片世界的，但又带了点另一个完整世界的气息。”

完全没感觉到什么世界气息的克拉克和蝙蝠侠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解。

“因为有个贪吃的家伙吞了不少碎片世界。”藤丸立香突然插话进来，“然后自己消化不良，扔给我一堆烂摊子。”

“喔，那这个超人很幸运啊。”领主超人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羡慕，“能被完整世界所接受，碎片世界连同其中的生命就不会消散了。”

这还是克拉克和蝙蝠侠第一次听到世界级的内幕。

“我们的世界，是有很多碎片世界拼合的吗？”蝙蝠侠灵光乍现，过去一直存在的些许逻辑不通，像是被揭去罩纱的镜子，变得清晰起来。

“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同为美利坚的超级英雄组织，两家活跃的城市靠得也不远，在印象中，我们脑中一直存有对方的认知，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面。”

“因为我们是来自两个不同的碎片世界？”克拉克大脑飞速运转，想通并不是难事，他想起自己与蜘蛛侠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的自己明明已经产生了疑问，为什么之后就没在意了？

“bingo！”藤丸立香打了个响指，“不过主世界不是由碎片世界拼合啦，祂本就是个完整世界。”

“与碎片世界算是各取所需的关系，祂接纳碎片世界的生命，同时也借助碎片世界的力量提升自己。”

蝙蝠侠可没错过藤丸立香话语中对主世界的熟稔态度，在他话语的描述中，主世界就好像是活着的。

“那，迦勒底又是属于哪一方？”

藤丸立香眨眨眼，清清嗓子，献宝似的伸出双手：“接下来请容许我隆重介绍——地球意识！”

一颗光球十分配合落在藤丸立香手心。

地球意识：“啊呀，按照人类的礼仪，我该说初次见面吗？”

地球意识？！

蝙蝠侠和克拉克瞪大双眼，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一次次被迦勒底刷新。

之前是神明，现在是星球意识。

领主超人和不义超人也支起身子，好奇地观察地球意识，果然从光球身上感受到与克拉克身上完整世界同源的力量。

“正义联盟之前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每次出事迦勒底都刚好有人在场？”藤丸立香捧着地球意识展示了一圈，“因为迦勒底是直接跟地球意识对接哒！”

“就像人一样，哪里不舒服了，本人才是最先有感知的那

个。?()_[(．)]???#?#??()?()”

“所以，对于迦勒底来说，反而我们才是外来者？()?()”

蝙蝠侠问，“迦勒底一开始就是主世界的势力。()?()”

藤丸立香没有反驳，呐，这可是布鲁斯自己理解的，我可没说。

地球意识先一步为藤丸立香站台：“嗯嗯！立香是我选择的代行者哦！()?()”

“立香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不为别的，就为了给立香撑腰！

地球意识光芒明灭，突然，克拉克身上也呼应似的亮起微弱的光。

克拉克：“诶？”

电光火石间，在场众人都想到了某个可能性。

既然地球有星球意识，那么，同为孕育了生命的氪星，是否也能……

地球意识倒也不吝啬，能量饱和的祂豪爽分出一丝力量。不是祂不愿给多，而是这已经是氪星意识所能承受的极限。

“立香立香，你发出邀请试试？”见氪星半天没反应，地球意识怂恿立香出马。

藤丸立香颇为无语，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自带星球好感度的？

“不是啦，是作为主人发出‘允许’。”地球意识说的头头是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我又没碰见过其他星球意识。”

行，死马当活马医。

藤丸立香深呼吸：“以地球意识代行者之名，向氪星发出会面邀请。”

话音刚落，散发着微光的红球在克拉克身前浮现，虚幻的轮廓渐渐凝实。

有用有用！

几人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对其造成影响。

实在是与地球意识比起来，氪星意识显得那样脆弱。

“好惨。

地球意识实话实话。

“嗯，我的星球已经爆炸了。

氪星意识倒也不觉得自己被冒犯，好脾气地解释道，“本体已经毁灭的我早该消散了，能留存到现在还是因为卡尔。

克拉克指着自己，疑惑：“我？

“因为乔把氪星生育宝典放在你身上。

氪星意识轻轻跳了跳，“星球与星球上产生的生灵们本是一体的，二者缺了谁都不能独存。

“虽然我的星球本体没了，但是带着生育宝典的卡尔你，却能保留下一部分我的力量。

“其实我已经快消失啦……

氪星意识声音轻轻，“这次能见到卡尔你，还得谢谢地球。

红球又透明了几分。

在场除了自己的卡尔，还有其他世界的卡尔呢。

氪星意识飘到领主超人和不义超人的面前，两位超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不需要紧张，我只是想仔细看看你们。

氪星意识似乎明白了什么，宽慰道，“‘我’从来没有怪过卡尔，不管哪个我，都是喜欢卡尔的。

“你们身上也残留有‘我’的力量哦，想来，其他世界的‘我’也一样在保护着卡尔。

鼻头一酸，几欲落泪。

“地球……我想……

氪星意识再也无法维持形态，就连声音都断断续续。

地球意识上下飞了飞当作点头：“我明白的，我会给克拉克庇佑，他在地球长大，也一直在保护地球，当然也是地球的一员。

红球将最后一丝力量赠予克拉克，毫无遗憾地彻底消失。

埃列什基伽勒也拎着一个笼子回来：“有人想见你们。

笼子中微光点点，在不义超人和领主超人看来，他们眼中映出了同伴们的影像。

“他们在等你。

埃列什基伽勒打开笼子，微光自发拢在两位超人身边。

谢谢。

光芒渐渐微弱下去，随着最后一点光的熄灭，世界陷入完全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