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沟,村长家门口的空地上,便是村里日常宣布通知的场所,此刻热闹非凡:
全村一百多号人,乌泱泱的挤在狭窄的空间上,等待着村长宣布村庄的命运!
这时,一位二十来岁的黑状小伙,一路狂奔,人未现,声已到:
“爹、爹,不好了,河里水又漫上来了啊”
“会场”上的村民闻言色变,不由地想起三年前的那场滔天洪水,不过昨夜间雨下的有那么大吗?!
老者一步上前,迫不及待地扒开人群,径直迎向自家儿子,一把将其薅住,满脸严肃的问道:
“什么水漫上来了,说清楚点,是不是洪水又来了?”
小伙此刻也有些懵逼,内心三连问:怎么这么多人?什么洪水?哪来的洪水?
看着自家儿子一脸迷惑的憨样,慈祥老父亲随手赏了一个爆粟,就知道这小子不靠谱。
受此“爱抚”的小伙明显受到老父亲眼神中的“杀意”,一个机灵,瞬时打通了任督二脉,立马心明眼亮,口齿清晰地将自己刚刚看到的情况大声说了出来:
就在刚刚,林永慧,也就是村长家的黑小子沿着穿村而过的林家溪向着村外走去时,竟然发现有水在河床上流动,更加奇怪的是逆流而上。
他溯溪而下,来到与史河的交汇处,竟然看到大河中的水又回来了,在昨夜雷击的地方似乎也有地下水源汩汩冒出,不仅浸没了先前的河床,多余的水源源不断的朝着下游流去!
林水溪由于地势稍低,也有部分河水顺着河道,逆流而上。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爆发出阵阵惊呼声,大家想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林家沟有救了, 不用搬迁了。
村长林止住大家躁动的好奇心,当即决定下午在河边举行春耕前的祭祀,这次不仅要祭祀先祖、苍天,也要祭祀村边的史河神祇!
这次的决定得到了村民的一致拥护,见识过先前村庄、县里,甚至府里各式徒有其表的花样求雨,对于这次献出所剩无几的物资,村民也没有什么异议。
毕竟与其说这次祭祀是祈求,倒不如说是感念神明的庇佑!
......
当然,那些整日在村里调皮捣蛋的泥猴不在准备祭祀活动之列,要不然可能得拖到明天!
不过也是家长想多了,猴孩子光着的小脚丫踩在村中泥泞的水洼中,一路你追我赶、打打闹闹朝着溪边跑去,看着逐渐漫过石头的溪水,坚信过不了多久,又可以与伙伴在河里抓鱼捉虾了!
午时,一个简易的祭祀台子临河而建,全村最后的两只鸡一左一右,中间摞着九个掺杂着菜干的黄面馒头,这也是从有限的口粮中挤出来的。
全村老少,除了林全家瘫痪在床的阿婆,其余人一个不落的出现在河边。
祭祀开始、全体肃穆,就连这个年纪坐不住的小孩,也乖乖的站在父母身边,早就被轮番警告这场仪式事关村落的未来,摸着隐隐作痛的屁股肉,必须虔诚!
村长手持不知从哪翻出的两根细香,伴随着袅袅青烟,嘴里念念有词,述说村庄的不幸,转而音调一转,又提及这场及时雨,可谓:
一祭上苍:天降甘霖、昭示威德、守护一方;
二祭河神:大河之水、悲天悯人、滋养万物;
三祭先祖:先祖英灵、传承家族、庇佑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