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点才发现是程付。

老哥怎么也来了？他不应该在公司处理白家的那些烂摊子吗？

瞿长松像是心有感应的往旁边看去，见到来人是程付，心里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程付是白薇初中阶段的家庭教师，在白家上课三年，进进出出这么多回，从没露出什么异样。

瞿长松早该想到了。

它的身份给了它接近白薇的合理性。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程付施施然走来：“瞿大博士，初次见面，你好。”

瞿长松冷眼看他，眼下不想与他多纠缠，得先回去找白薇。

脚还没迈开几步，又听程付开口。

“白薇此生寿数将尽，不管你带她到哪儿都没用。”

他淡淡道，眼睛眄视瞿长松。

瞿长松停下脚步，握紧双拳。

“她是要死了，可不能死在这儿，我的计划不能被你打乱。我警告你，你若欲强行杀她，魂体不全，得不偿失的最后也只会是你。”

“魂体不全而已，不过下一世是个痴傻的，凝聚不了能量。养养就好了。”程付像是在说什么举无轻重的事，“至少她还在我的掌控之中，还是你更吃亏吧。”

瞿长松狠狠皱眉，这病毒真是很晓得拿人命脉。

病毒是这个系统所生所长，无非是一个坏掉的程序，它能不计后果说杀就杀，但是瞿长松不能。

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由这个系统进入轮回虽说能替他隐匿气息免于天道追究，倘若他要擅自改变命格，还未完善的系统都会为了维护这一致命漏洞崩溃的。

但即使那病毒轻描淡写，强行带走寿数不尽的白薇，后果也不是如他所说那么好承担的。

他料那病毒应该不至于出此下下策。

瞿长松不想再与这程付废话，转过身离开，却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白薇，一双眼愣愣地看向自己。

那眼神，陌生又不解。

他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全都被白薇听到了。

心不知被什么攥住了一般揪了起来。

程阳静静站在沙滩边，荒诞看待自己哥哥与瞿长松的对话，他根本就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白薇要死，哥哥要杀死她，那个瞿长松，居然也想着她死掉。

“瞿长松......”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引得看向轮椅上的白薇。

瞿长松想上前，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解释的话。他从来没想过让白薇知道这些，她只需要应承她的命死去一无所知的死去就好了。

这一世本就不该是白薇该经历的。

日光在这时已然脱离了海平面悬于空中，照得所有人的影子向前映，或长或短都汇聚在白薇的脚下。

白薇看着默不作声的瞿长松，心里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