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瞿长松伸手抹去白薇眼角的一滴泪，“而且，有些人的死去就是为了剩下的人更好的活着。为了不让他们白死，更要好好活着。”

话是这么安慰的，为了符合他作为管家的面具。

不过作为追随到这里的任务，面对白薇的死亡，他倒是怀着一股期待但又有一种，说不太上来的感觉。

“可是剩下的人守着回忆活也太痛苦了。”

白薇轻轻道。

这一句熟悉的话，将瞿长松的注意力片刻拉进了回忆里。

有一个人，曾经有一个人，也和他说过这句话。

剩下的人守着回忆太痛苦了。

记忆里的他被一对蓄着泪水的眼眸浅浅注视着。

所以那个人自私的选择离开。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瞿长松在地府待了千年，没想到自己还有能记起这段回忆的日子。

“活着才能回忆那些人和美好的过往，如果连怀念他们的人都不在了，那对于他们来说，就真的是永远消失了。”

他回过神，拍拍白薇的脑袋，说。

白薇看向他的眼底，“瞿长松，你说，人死后都会去哪儿？真的有极乐世界吗，或者天堂之类的？妈妈会去那里吗？”

瞿长松一时哑言。

没有极乐，没有天堂。

有的只是像工厂一样的中转站。

冰冷且无趣。

但他不想和白薇说明这些，他选择让女孩保留幻想。

“会有这么一个美妙的地方让灵魂休息的。”他说。

白宅，办公室里。

满地散落的文件，砸坏的花瓶，散落的土壤和枯萎的花。

如此凌乱的房间映衬着此时坐在椅子上白父的心境。

门外传来敲门声，女佣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对屋内说道：“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句的白父回过神，看见满地的狼藉，痛苦的捂住脸。

“我知道了。”

白薇下车坐上轮椅才发现老爸的车也停在了庭院，心里一喜，连忙让瞿长松把自己推进屋。

以前白父在家总是唠叨，见到就烦。现在好长时间没见到他，还怪想念的。

“老爸！”白薇看见白父从楼梯上走下来，大声地喊道。

白父走到白薇面前，许久不见女儿，又听闻了之前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心里愧疚，听见女儿的声音，便弯嘴回应：“薇薇回来啦，饭吃了吗？”

“吃过了。你呢？我每次周末回来都见不到你。”白薇拉住自家老爸的胳膊轻微抱怨道。

“最近，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白父有意转移话题，“听说你在学校受了不少委屈。”

原本事情过去了，白薇早就不记在心上，此刻被老爸提起，心头又一酸，先前在车上因为电影哭红的眼睛又隐隐约约闪烁。

白父叹了口气，道：“爸已经帮你办好了休学手续，下周二刘叔会去你们学校把你接回来。”

白薇还没来得及高兴，白父突然蹲下身对白薇看着她。

几番踌躇后，白父开口。

“薇薇，爸准备送你出国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