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井和鹅儿应了声是,脚下站住了。
今夜月色明亮,照得满世界煌煌,这?御道的石板都泛起白光来,一块连接着一块,蔓延伸展向远方?。
南弦边走?边把王朝渊的问话都与神域说了,“他构陷你给自己下毒,逼迫圣上让你承袭王爵。”
神域并不觉得意外,神色淡然地说:“现在来追究这?个,他可是太闲了?这?王位既然到了我手上,毒是谁下的,还重?要吗?”见南弦迟疑地望着自己,才发现说错话了,含糊笑了笑道,“校事府无能?,查不出,或是根本不愿细查真相,但又要向圣上及宰执们?交代?,绕了一圈,说毒是我自己下的,既能?找回颜面,又能?坏我名声。”
南弦觉得也是,当时她去清溪救他,他着实是气息紊乱,血不归心了。果真是苦肉计,犯不上把自己毒成那样。
现在回想起王朝渊那张脸,仍让她骇然,其?实追究下毒的人,不过是打了个前站,校事府自有更阴毒的后手。她情急之下扣住了神域的腕子,压声道:“他还提起了二十年前的旧案,说睦宗曾下令缉拿先冯翊王家小,大有追查你母亲出逃经过的意思。”
神域沉默下来,良久才道:“他想让圣上重?问先父的罪过。睦宗不许有漏网之鱼,结果我阿娘跑了;睦宗不曾下令处决我父亲,结果我父亲畏罪自尽了。”
南弦道:“人都不在了,为什?么还要追究这?些旧事?”
神域没?有大悲大恸,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平静地说出了残酷的真相:“因为冯翊王到了我这?辈又翻身了,将来若是我的儿子登上帝位,我阿翁必有哀荣。他要赶在一切成定局之前,坐定我阿翁的罪,让他不得封赠,不进宗庙,断了子孙后代?认祖归宗的路。”
果真应证了她之前的猜测,世上就是有这?样的小人,孜孜不倦地和一个已故的人过不去。现在想来先冯翊王是真的可怜,生?在皇伯魏王家是罪过、安顿自己的至亲是罪过,连最后了结自己,也是罪过。
叹了口气,她松开?了抓住他的手,怅然道:“校事府这?番动作,不知?究竟还要弄出多少事端来。今日?你又打了王朝渊,那人必定不会放过你,现在想来,是你太冲动了。”
神域听后一哂,“我不打他,难道他就会放过我吗?再说他猖狂,竟敢对你动刑……”说着调开?视线望向前方?,脸上神情倏忽凉下来,咬牙道,“我可以任他羞辱,任他欺凌,但他不能?动我身边的人,尤其?是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