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镇北军追击着孙马联军进入甘肃,邵力子一直在担心他们南下。
一个半月前,镇北军追击着孙马联军拿下了景泰,并在景泰吞并数万,虽然都是一些孙马联军投降的俘虏改编过来的军队,但是镇北军这种强势插手甘肃战局的行为,无疑给了南京政府,给了邵力子很大的压力。
景泰距离兰州不过一百公里,虽然白银还驻扎这李贵清这个军阀,但他手下两万人能挡镇北军几天还是两数呢。
“哎,真是多事之秋啊。”邵力子忍不住长叹一声,抚了抚自己的胡子。
圆框老花眼镜下的一双瞳孔散发着深深的忧虑。
岭南战事虽然中央军暂时优势,拿下了半个福建,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虽然邵力子更看好中央军,但蒋委员长对其他派系的排挤甚至对不支持自己的同党人进行清洗的行为,让邵力子看不到作为一个统合全国的政府,能带领国家民族走向强大的希望。
反观镇北军,崛起于逆境,扬名于国战,东北一战收复辽东失地,长江口一战更是捍卫了一个大国的海疆!
若不是因为镇北军和哪位统帅实在是太过年轻,他们背后的支持力量又让人恐惧,邵力子或许会很希望看到这样一个势力的崛起,与中央军争夺天下,让世人来评判谁更有资格、更有能力带领国家民族走向强国之路。
“只是,如果镇北军南下,我邵力子又该何处呢?咳咳咳……”一番思索下来,勺子里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从抽屉里拿出药瓶,稳定病情。
现在镇北军派遣入西北的司令官邵力子也是有所耳闻,那个叫赵鹇的年轻人,今年不过二十五岁,从东北战争中走出来,在长春抗战时候甚至做出过战场杀俘的时,还命人筑成京观,一时传遍天下,被各种报纸称为‘刽子手’‘屠夫’之类的,但曾在长春同样做过京观威慑日人的薛帅却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不仅护下了他,还将他一路提拔到了校级军官,南下收复东三省时,基本都是赵鹇打的头阵,可以说是薛帅手下中除了陈震外最能打的将军……
年纪轻轻,战功赫赫,扬名于国战,甚至据说逃出东三省的日军中也在传播着‘恶の鬼赵鹇’的名号。
而如今这样一个年轻人被薛帅启用,担任为一路大军的总司令,五万人连续击败了孙马联军十万人,短短半个月拿下宁夏平原,挥师西进,现如今已经打到了甘肃,就在兰州城北一百公里外驻军。
现在这个关键时刻,邵力子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镇北军真的挥师南下,不惜和中央军打全面战争,那么他怎样才能保住陇南。
“主席,今晚还去南滨河戏楼吗?”敲门声想起,邵力子的贴什么秘书从门外询问到。
“子川啊,你进来吧。”邵力子这才回过神来。
一名儒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药瓶,关心道:“主席,您病情怎么样了?”
“不碍事。”邵力子笑着挥了挥手,和蔼的对面前的年轻人道:“只是以前落0.6下的一些小毛病而已。”
陈子川走了过来,帮邵力子重新满上茶杯,神色担忧道:“主席,小病一拖成大病,现在只是咳嗽,以后就是整个人都不行了!您看看当初您在黄埔的时候照片,再看看现在!”
坐在椅子上的邵力子苦笑着,此时他已经是一个瘦瘦巴巴的老人,体重甚至连一百斤都不到,很难想像以前的邵力子是个富庶人家出身的少爷,虽说不上肥头大耳,也是白白胖胖的。
“走吧,子川,先去吃饭,再去戏楼听戏。”邵力子起身,拍了拍陈子川的肩膀,安抚着这个跟了自己七八年的年轻人。
“好的,主席。”.
第424章:夜狼出击(下)
夜幕将临,一片漆黑之的兰州城中,偶尔星火点点,好似天空的星辰般。
南滨河大桥,这是一座不到三十米长的黄河支流桥梁,位于兰州城北部。
最近几十年来,随着城市地区人口的发展,城墙的作用越来越小,像兰州这样的城市,已经开始形成了城墙外的广大居民区,甚至比城墙里的城区还广得多,这就是近代城市发展变迁中最重要的一环。
南滨河大桥与横跨黄河的金雁大桥形成了一个近乎完整的直角,而在两座大桥相错的地区则是著名的兰州戏楼。
红色灯笼悬挂着,点缀着这座已有近两百年历史的古朴戏楼,即使天色已暗,兰州城里不少人或驱车或步行而来,只为听那一曲秦腔。
秦剧发源于天水,并不是陕西独有的戏曲,但却是在陕西出名,而甘肃地方戏曲比较多,秦剧占主流,此外还有皋兰曲子戏、兰州鼓子、青城西厢调等。
不过今天萧丁山可没心思去关注那些。
灯火阑珊的大戏楼对面,则是一群讨生计19的黄包车夫,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没客人的时候就吹吹牛闲扯些话儿,耐心等待着戏楼里的客人。
谁也没有发现,今儿个大戏楼对面的黄包车夫们多了七八人,他们单独成群,围在一壮汉周边聚在一起,若是有从戏楼里出来的客人上前询问,便拱手作揖连连抱歉称已有老板定下了,不方便,客人也不再强求。
再次打发走了两人后,萧丁山悄悄拿出一块表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四十了,八点正的时候会有一出邵力子最喜欢看的戏曲上台,他肯定会在起点五十左右到达这里。
“都准备一下。”萧丁山对周围的七个黄包车夫们小声道。
众人纷纷回到了各自的黄包车前,黑灯瞎火下,他们鼓起的衣衫被很好的掩饰。
萧丁山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栋三层楼建筑。
那是一栋废弃的教堂,是德意人在三十年前建造的,不过后来德意国战败后,教堂的神父回国,这里便荒废了下来。
隔着几十米再加上夜色朦胧,虽然看不到人,但萧丁山知晓,自己特战队中最厉害的狙击手已经埋伏就位了。
这时,一个黄包车夫拉着一位带着圆框眼镜的中年客人从兰州城北门出来,过了南滨河在路口的大戏楼哪里停下。
不一会儿客人交待了两声便进去了,黄包车夫维诺点头,拉着车往萧丁山等人这里慢慢走来。
周围的其他车夫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无非是这个车夫得到了客人的吩咐拉个来回罢了。
“邵力子已经吃完饭从家里出发了,大概几分钟后就道。”那车夫跟萧丁山擦肩而过时小声了一句,随后便拉着车去了一个角落里带着。
与此同时,八名客人从大戏楼里走了出来,径直来到萧丁山等人面前。
就像正常的黄包车夫与客人的关系,拉上客人后,这一群八辆黄包车开始往南滨河大桥小跑而去。
一马当先的正是萧丁山。
只见刚上那南滨河大桥,对面便出现了一群士兵护卫这一辆马车上了大桥。
上百名士兵排成长长的两列队形,显然是邵力子的警卫营。
桥上只有三五行人,见着阵仗纷纷向两边躲去,萧丁山等黄包车夫也向大桥两边撤去,将中间的路让给了这些大兵。
教堂上的制高点上,已经晋升为少校的狙击手陈二狗正举枪瞄准四十米外的大桥,在教导着另外两名狙击手:“夜色下也不要紧张,我们的任务是干掉有价值的目标,不用担心错伤队友。”
另外两名狙击手额头渗着汗,透过倍镜观察着敌军队列,以及队列中的那辆马车。
打头的甘肃新军渐渐与黄包车夫擦身而过,而萧丁山面前,邵力子的马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包括萧丁山在内的八名黄包车夫都紧张的深呼吸着,而他们车内的客人也将收放到了肉眼看不到的地方。
当邵力子的马车来到萧丁山身侧的时候,萧丁山猛的拔出两把盒子炮。
“打!”
随着他的一声爆喝!
一直准备着,伪装成黄包车夫和客人的特战队员们纷纷拿出冲锋枪等近战利器,在甘肃新军还来不久反应的时候!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梭梭梭梭梭梭梭梭梭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