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陈震伸1出食指和中指,点了点自己的脸,语气冷然道:“我叫陈震,原东北军第20旅二团三营长,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奉少帅命令撤回关内的路上与十几名士兵一同跳下火车,选择留在东北抗击日寇。”
听着台上的陈震讲述自己的故事,还是身为前东北军军官如何抗命留在东北抗日的事迹,众人纷纷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听着。
陈震的语气像二月的河水般冷的让人有些发颤:“9月27日,我与三十七名志同道合的战士在盘山县与日军一个小队遭遇,不出所料,我们失败了,三十七名战士死了二十九人,包括我剩下八人各个负伤被日军俘虏。”
“我们以为他们要杀了我们,或者把我们关进集中营,但没想到日军将我们带到了奉天一处挂着军马防疫给水部的秘密基地,在那里对我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用老鼠、蟑螂、跳蚤等生物培育细菌,然后让我们感染,研究我们感染细菌后的反应……”
嘶!
台上台下一片吸气声,所有人脸色直抽,这样残忍的人体实验,让几个女记者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而甄珍已经双脚一软,险些瘫在地上,幸好被及时发现的唐悠悠扶了起来。
而台上的陈震继续道:“不仅如此,日军还抓波了很多流浪汉和失去家园的华夏人,甚至还有俄人和高丽人,进行不同的人体实验。”
“在那如地狱般的日子里,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在日军的人体实验研究中,我只记得,有八十人被运往长春进行更多的人体实验,在路上被薛帅救下,而那八十人,最后只有五十一人活了下来。”
他指着自己不人不鬼的脸:“很多人与我一样,留下了惨痛的伤痕,而更多人,则在日军的残忍实验中活活看着自己被解剖身体,看着自己被植入细菌!最后痛苦的死去!”
“日军的这些暴行!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虽然陈震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日军残忍的用人体做实验,甚至在战场上劫持普通平民百姓!让平民百姓为他们挡子弹!让平民对我们进攻!既然他们不遵守战争规则,那我们为什么要对禽兽一样的日军遵守战争规则!”
“用毒气弹和细菌弹炮击旅顺要塞是我下的命令!我永远不会后悔!也绝对不会后悔!因为这些,都是他们的罪孽!”陈震踉跄有力的说道。
台上众多外交官和武官沉默不语,看向重光葵和冈村宁次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厌恶。
战场上劫持普通平民做挡箭牌,真是一群懦夫。
而台下,众多记者已经被陈震的事迹所震惊,无数华夏记者用充满尊敬的目光对这位镇北军总参谋长行注目礼,各国记者也将这些话语写进了记事本里,准备发电给报纸,弄一个大新闻。
而那个日国记者已经面色涨红犹如,独自一人站着,被其他记者同行看小丑般看着。
· ……求鲜花… ……薛霖微微叹息一声,陈震从严不掩饰自己的遭遇,也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但每次当想起当初在那满是白色雪堆的道路中,看见被折磨得不人不鬼的他们从车上下来时的惨状,都像是被揪了一把心脏。
“振国!”
这时,忽然一声嘶声力竭的悲痛呼喊从台下传来。
所有人都微微一怔,纷纷寻找起发出这个声音的人,随后台下一阵骚乱。
只见一个白釉色长旗袍的女子满脸泪痕地挣脱了身旁洋装少女的搀扶,嘶声力竭的呼喊着,朝台上跑去。
……
“珍珍……”台上,重获新生后一张死人脸从没表情的陈震第一次出现了面部波动。
忽然,小步快跑的甄珍因为地面不平,高跟鞋突然踩歪,扑倒在了地上。
“珍珍!!”陈震猛地从台上跳了下去。
“甄珍姐!”唐悠悠提着小裙子,遮阳伞也不要了,着急地朝甄珍跑去。
全场所有人猛然起身,记者们瞬间发现了新的大新闻,手中照相机纷纷指向了跳下台子的陈震和摔倒在地的甄珍两人吗,人潮人涌的围了过去。
薛霖立刻对警卫团长雷彪命令道:“拉出警戒线。”
“是!”雷彪立刻下去带着警卫团的士兵们拉出了一条警戒线,将那些汹涌的记者们挡在外面。
但无数记者还是争先恐后地高举着照相机对圈里的两人拍照,嘈杂地提着各种问题。
被警卫团士兵拉出的警戒圈内,陈震单膝跪在地上,将甄珍拉入怀中。
这一刻,触摸到陈震的甄珍紧紧抱着陈震,深怕他像上次一样突然就不见了,泪水再也忍不住,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嚎嚎大哭。
在镇北军中一向以坚强、果决、铁面著称的陈震,将甄珍抱在怀里,轻抚着佳人的粉背,左眼流出一道泪痕,轻吻着甄珍耳畔的秀发:“对不起……对不起……”。
第157章:自古忠孝难两全【4/5】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记者会突然中断,甚至接下来的流程也受到了影响。
薛霖借此为理由暂时与日方代表休息几日,建议大家都回去想想停战协议的具体方案,随后便带着警卫团与十九路军离开,并且带走了陈震和甄珍以及那个叫唐悠悠的小姑娘。
近两千人的警卫团与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派遣的一个团的士兵,总计四千多人,从虹桥机场触发,绕过公共租界,前往引翔区。
甄家大宅,警卫团二营的四百多名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将甄家大宅为了个水泄不通。
在甄家人惶恐不安中,一身黑色将服肩扛中将军衔的陈震抱着崴了脚的甄珍从一辆汽车上下来,在甄家老爷惊诧的目光中,踏入了甄家的大门。
“甄伯父。”陈震抱着甄珍“一七零”,不好行礼,微微低了低头,以示对长辈的尊敬。
“振国?!”年近五十的甄鸿宝本来很是惊恐的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见到陈震后,又满是惊讶的看着一身将服肩扛中将军衔,可是脸却如鬼般的陈震,已经彻底惊呆了!
随后才注意到被陈震抱在怀里的女儿:“珍儿!”
“珍珍脚崴了,我送她回来。”陈震语气缓和不少,毕竟是面对老丈人。
被陈震抱着的甄珍娇羞不已,伏在陈震怀里娇嗔一声:“爹~”
院子里已经三步一岗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薛霖和唐悠悠也从车上下来,走进了这座古色古香的甄家大宅。
唐悠悠小跑到甄鸿宝身边,拉着甄鸿宝的手,满是欣喜道:“姑父!姐夫刚从东北回来,现在是镇北军总参谋长呢!姐姐刚才不小心崴了脚,姐夫就急匆匆的丢下了那么多记者和大官把姐姐送回来。”
“什么?!”甄鸿宝倒吸了一口冷气。
再次看向陈震,这才感受到那阵阵沙发之气,仿佛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
“伯父,我先带甄珍回房。”陈震抱着甄珍,对甄鸿宝道。
随后又对一旁已经呆滞的福伯道:“福伯,麻烦去请一下同济医院的钟医生。”
“哦!好好好!我这就去!”福伯回过神来,赶紧出去找医生。
门口,薛霖看着甄家人被震惊的场景,虽然不是他自己经历的,却很是有一番畅快的感觉呢。
陈震所在的陈家本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家族,靠着老一辈的关系从甄家得到不少帮助才在上海站稳脚,随后陈家、甄家、唐家形成了联姻构筑的家族联盟。
作为陈家少爷的陈震与甄珍青梅竹马,长大后两家人也非常愿意跟进一步加深关系,但当时国内军阀混战十年不休,陈震立志从军,进入了保定军校,毕业后本想去学校,却因母亲病危不得不留下来。
五年后,陈母去世,临终前曾定住陈震与甄珍完婚,而那是,两人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再拖下去,两家脸色都不好看,于是不断催促。
甄珍见陈震一心从军,主动提出在婚礼上借着宾客众多帮陈震逃离家族,自己则默默承受着男主逃婚的各种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