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些魔术造物悍不畏死,全身上下都是由坚硬的骨骼组成,没有致命弱点,再加上神代的秘法,相对于仅仅从爱因贝伦家族人造人技术中汲取到皮毛的千界树一族的人工生命部队来说,是更加高效而优质的杀戮兵器。
吼吼吼吼!
片刻,冒着箭雨、投枪、魔弹和酸液的龙牙兵部队,便突破了火力覆盖的范围,朝着畸形的人工生命扑了上去。
一具具眼眶中亮着幽冷磷火的骸骨,毫不客气地将这些刚从千界树家地下魔术工坊中孕育而成的人工生命撕碎。
在龙牙兵汹涌的攻势下,千界树古堡前端一片惨白的防线,很快便被撕出了数道缺口。
然而,经过初战,对彼此手段都有些了解的双方,并未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无论对于攻方,还是守方来说: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
伴随着大地的震动和轰鸣,一具具高达数米,全身由坚硬岩块和金属构筑而成的土石魔偶,从魔术阵图中浮现,而后迈开沉闷的步伐,走出人工生命们的阵营,如同一辆辆重型坦克般,轰隆碾过缺口。
一条条挥动的手臂,宛若巨大的攻城锤,将冲入敌阵的龙牙兵,撞成七零八落的骨片。
而那坚固的防御,让众多涌上来的龙牙兵,对着土石魔偶的外壳一阵连敲带砸,却也无法撼动。
反倒是这些高大的魔偶,却能从容地扒开挂在身上的龙牙兵,继续向前冲锋。
同时,原本处于弱势的人工生命群体,以坚固的土石魔偶为尖锥和掩护,居然将被压缩的阵线反推了回去。
源自于卡巴拉一系的魔像技术,居然达到了和低阶从者比肩的程度,不得不说阿维斯布隆的这门手艺,的确有可取之处。
王座之上,静静观战的萨麦尔,望着胶着的战场,暗自点头评价。
而此刻,透过变幻的魔术投影,负责第一轮主攻的亚述女帝,注意到先头部队的失利,微微蹙眉轻哼,右手在身前勾勒出一道道楔形神纹,上扬的唇角噙出一抹冷笑。
“tiamtumumu(十又一之黑棺),启动!仰望母神的威光吧,这是尔等的荣幸!”
伴随着低沉的吟咏,悬浮在【庭院】周围的十一块黑色板块光纹涌动,十一枚压缩的红黑色以太光弹,如陨石坠落般,拖起长长焰尾
,轰击向千界树家族的阵地。
轰轰轰轰!
一时间,剧烈的轰鸣此起彼伏,大地震颤不已。
随着尘埃散去,透过魔术投影,远远望去,只见战场中央出现了十数个深不见底的焦黑色陨坑,一具具宛如重型坦克的土石魔偶在炽烈的高温和强劲的冲击波下,烧融裂解,化为一地崩落的碎石。
至于跟在魔像身后,充当步兵的数百只人工生命,则化为一滩滩灰烬。
千界树古堡中,透过水晶球观战的达尼克,估算了一下损失,眼眸掠过战场上伤亡惨重的家族武装,抬头看向半空中那转动的十一块黑色奇特板块,目光弥漫着丝丝忌惮。
好可怕的破坏力!
庭院大殿之内,身上散发着慵懒和颓废气质的亚述女帝,眼见一击得手,唇角愉悦翘起。
tiamtum,既是古巴比伦地母神“提亚马特”的语源;而umu则是提亚马特创造出的十一魔兽。
既然以此为命名,那么她精心打造的魔导武装,自然有着不俗的威力,每一枚在理论上都可以轻易毁灭一支军队。
稀世魔像的缔造者?「卡巴拉」魔术的开创者?
千界树一族的族长?被时钟塔授予冠位之名的魔术师?
不过如此!
就让我这个“稍微”懂一点魔术的assassin,来教教你们何为神代与现代的“代差”!
亚述女帝随手打起响指,展臂召引之间,【十又一之黑棺】悬浮转动,空气中的以太疯狂汇聚压缩,一枚枚硕大的光弹从交织的魔术阵图中生凝,而后朝向千界树一族的古堡骤然轰击。
砰砰砰砰!
然而,轰鸣之下,密密麻麻从地面伸出的铁桩,化作一堵坚不可摧的红黑色篱墙,硬生生抗下了一枚枚光弹的轰炸,层层铁桩之后的千界树古堡,安然无恙。
那位罗马尼亚的王,出手了。
嘁!
大殿中的塞弥拉弥斯,不悦蹙眉,对于这种不讲武德的行为,表示了严正的鄙夷。
“啧啧,这种破格的场地加成,的确有点棘手啊。”
王座之上的萨麦尔目光扫过那编织出荆棘要塞的成片铁桩,忍不住摇头嘀咕,随即抬手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转头看向身旁的亚述女帝,有些不死心地开口询问。
“话说,【庭院】真的没有办法把圣杯从千界树古堡内给吸出来吗?”
“当然没可能!”
塞弥拉弥斯白了上司一眼,没好气地打消了古蛇的妄念。
“圣杯虽然具备形体,但本质上还是高纯度的魔力块,并且往往和地脉相连,可以借此隐藏气息。正常情况下,想要用外力提前让它显现都不太容易,何况这里还是敌方的领地,他们手里又握着这张有着破格场地加成的王牌。”
萨麦尔闻言,悻悻嘟囔。
怎么能取巧的好事,每次都轮不到我?这倒霉催的。
实际上,按照萨麦尔记忆中的「历史」,在图利法斯的圣杯战争中,塞弥拉弥斯的【虚荣的空中花园】本该具备将大圣杯从千界树古堡地下吸附出来的功能。
然而,似乎是因为「历史」的偏差,现在千界树族长达尼克所得到的圣杯,不过是个高纯度魔力块凝结的一般性许愿容器,而非冬木市地下那个由羽斯缇以自身血脉熔铸而成、和图利法斯地脉不兼容、藏都藏不住的大号正品货。
因此,「历史」上塞弥拉弥斯用过的套路,在这里根本无法复刻。
“我现在还是感知不到圣杯的所在,想要让圣杯显现,看来您只能老老实实地把整个千界树家族的防线给推平了。”
亚述女帝双手一摊,慵懒颓废的气质弥漫开来,表示爱莫能助。
随即,似乎意识到自己消极怠工的态度,有些过于明显,塞弥拉弥斯顿了顿,轻哼开口。
“或许把对方那个能调动地脉之力的王牌给引出来,我可以再试着感应一下圣杯的大致位置。”
“所以,还是只能硬来了?”
萨麦尔叹了口气,白眼微翻。
嗡!
而在古蛇低头念叨的瞬间,庭院之外空气剧烈颤鸣,铺天盖地的红黑色铁桩聚合为一条张牙舞爪的怒龙,趁着【十又一之黑棺】重新蓄能的空档,汹涌席卷向大殿。
与此同时,怀抱十字枪,倚靠在门口的绿发青年,一改懒散的模样,豁然睁眼,一面银色的圆盾从掌中浮现。
在盾牌之上,刻有夜幕、大地和天空,
太阳、月亮和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