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喀琉斯那个臭小子!
认出来人的喀戎,脸色剧变,如临大敌。
哗!
水波破碎,光影消弭,钢铁战车以一记漂亮的甩尾,急刹在斯巴达克斯和千界树家族之间,分割开战场。
而战车之上,另一位坐在战车上的身影,更是让树梢之上的半人马贤者,瞳孔剧震。
怎么是这家伙!他……
嘘……
从车上跳下的萨麦尔,隔空笑眯眯地眨了眨眼,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成功将这位老友的话堵在了喉咙之中。
随后,古蛇走向那战场上的伤兽,略微伸手,微笑劝告。
“怎么样,还走得动吗,斯巴达克斯?就凭你一个是赢不了千界树家的七骑英灵的,先跟我回去吧。”
然而,面对萨麦尔友善的伸手,地上的伤兽,却缓缓举起了剑,近乎扭曲的脸上,浮现出酣畅淋漓的欢快大笑。
“来得正好!法西斯!克劳狄乌斯家的!”
嗤!
短剑斩出,一道凄烈的幽光横空袭来,首当其冲的萨麦尔,连忙错步,嘴角狠抽。
靠,忘了他还有神祖罗慕路斯册封的辅政亲王的和尼禄册封的执政官两大头衔,妥妥根正苗红的罗马正统……
而罗马和率领奴隶起义的剑斗士,可是血海深仇。
第四十九章 没有最屑,只有更屑! 4.5k
“噗!”
正当挣脱铁桩束缚的斯巴达克斯,朝向萨麦尔大步突进的刹那,一道青绿色的箭矢,破空而至,精准贯穿这位剑斗士的肩头。
强劲的冲击力在骇人的创口处铲削下大片的血肉,一条手臂横空飞起,被带了个踉跄的斯巴达克斯身躯一晃,向前扑倒。
剧烈的疼痛,使得这位角斗士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理智有所恢复。
月色下,立于树杈的丛林猎手,眉心凝聚,指尖紧扣弓弦,箭矢的冷光这一次对准了目标的眉心。
萨麦尔向后微微摇头,示意暗处的阿塔兰忒停手,随即起步来到这位角斗士王的面前,再一次伸出了手,悠然沉吟。
“斯巴达克斯,只要你肯为我效力,等到赢下这场圣杯战争,作为回报,我可以赐还你的理性,宽赦你的反叛,当个真真正正的自由人如何?”
古蛇指掌之间微芒浮动,荡漾起柔和的白光,仿佛打开了天堂的大门。
“你错了,罗马人!”
然而,匍匐在地上,矮了一截的角斗士却将头颅高高昂起,不由酣畅的大笑,呐喊振聋发聩。
“我自从站起来之后,就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隶!更不需要你的赦免!而我的自由,受压迫者的自由,也不需要上者的怜悯,唯有剑刃之间争取!”
一柄残破的罗马短剑,指向目标坚定举起,那闪烁着炽热的眸子,并非尘埃中蝼蚁仰望神灵的敬畏,而是山脚下叛逆者征服险峰的坚韧。
“不自由,毋宁死!”
顿时,在场英灵们听到那高亢的宣言,无不动容。
萨麦尔略微沉默,幽幽和对方凝视,开合的竖瞳中花纹交错,丝丝隐晦的信息,烙印于角斗士的脑海,再度沉声询问。
“现在,你知道了代价,还是要这么选吗?”
角斗
士感知到脑内留存的一丝记忆,微微一愣,顿时明白自己真正的反抗的究竟是什么,眸子却愈发兴奋。
“噢噢噢,你才是这世上最大的不公!”
同为兄弟,被任命为农夫的该隐,被任命为牧羊人的亚伯,一起献上自己的所有物,以做祭品,主对羊羔满意,对农作物平淡,为什么皆是天职,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反馈?
同为国家,两河膏腴、华夏物博、地中海广阔、北欧悍勇……
曾经,荣耀归于希腊,伟大归于罗马。
千年之后,启蒙归于西方,古老归于东方。
为什么色雷斯人,籍籍无名?
同为世人,为何贫者愈贫富者愈富?为何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为何目之所见即为压迫!
如果,这世上有真神的存在,那么支配着世界的神灵,便是此世最大不公!
而神上之神,即为命运!
大概,没有什么能比反抗命运,反抗一位真神,更加让他兴奋的事情了。
不,不是这样……
远处的圣女贞德,望着场上扬起叛逆旗帜的斯巴达克斯,紧握着战旗,下意识地摇头,想要发声,却不知从何说起。
“很好很好!既然你这么认为……”
古蛇看到角斗士眸中,那被点燃的炽烈火焰,不由被那张脸上淋漓纯粹的笑容感染,随之扬起唇角,朗声大笑。
“那么,我允许你的僭越,接受你的反叛,拿起你的剑吧,色雷斯人!”
“唔噢!罗马!诸神!该是反叛之时!我将用此剑,向您献上最大的敬意和唾弃!”
斯巴达克斯愉悦欢呼,粗壮畸形的手臂抓握住那柄布满缺口的罗马短剑,迈步向前。
或者,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脚步”。
因为,历经数次的激战后,这位角斗士的双腿已经折断,撕碎的血肉重新拼合出了名为“双腿”的畸形的肉块。
此时的斯巴达克斯,正是迈着这些臃肿丑陋的节肢,朝向眼前的神灵进发。
“嗖嗖嗖嗖!”
然而,这位剑斗士刚一踏上征程,头顶的夜空便浮现出数以百计的魔术阵图,一支支光矢如雨般纷落急坠。
“噗噗噗噗!”
瞬间,因四肢畸形,行动不便的斯巴达克斯被从天而降地箭雨覆盖,身上插满箭矢。
但短暂的停顿之后,魔力聚合而成的光矢,转眼间淡化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