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片刻,在斯巴达克斯身旁围绕一圈的魔像,轰然齐声爆炸,弥漫的烟尘随之升腾。
随着扬尘落止,视野逐渐清晰,阿维斯布隆望着陨坑中那失去下半身的模糊身影,轻舒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红方的berserker,预料之外地难缠。
正当这位魔术师转身准备向弗拉德三世汇报战况之际,斯巴达克斯下半身断裂处的血肉和骨茬居然竟开始蠕动增殖。
几乎一转眼的功夫,那缺损的残躯,居然重新变生出手脚。
只是,那膨胀的肢体和隆起的肌肉块,明显有些畸形扭曲的特质。
此为宝具【伤兽的咆吼】的效果,可以配合天赋【受虐的荣光】,将轰击在自己身上的伤害和魔力,转化吸收。
而随著蓄积的魔力增多,斯巴达克斯的身体便会不可避免地开始巨大化,受伤部分如同肿瘤一般突起,大到极限时甚至会完全变为异形,
这是一条注定有死无生的道路,这是一种敌我同归的决绝。
身为竞技场上百战百胜的角斗王,打赢了无数场对决的斯巴达克斯渐渐体悟过一个道理。
越是畏惧死亡,就越是容易死亡;当勇气与决心离你越近,死亡便离你越远。
高高在上的压迫者哦,汝可知,受伤的野兽,才最为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到我了!”
体型膨胀到三米,肢体多出异变的角斗士亢奋大笑,非人的大腿,震足上跳,腾空数十米,宛如炮弹般向前飞坠。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反抗的号角即将奏响,对压迫的叛逆近在眼前!
“噗噗噗噗噗!”
然而,在即将抵达目标的刹那,一根根数米的铁桩拔地而起,密集如林,顿时再一次将滞空的斯巴达克斯捅成了刺猬。
不仅如此,贯穿血肉的铁桩更是在这位角斗士体内,蔓延出尖锐的棘刺,给与肉体和灵魂濒临崩毁的剧痛。
斯巴达克斯亢奋的双目,逐渐变成了一片沉寂的死灰,举剑前刺的右臂,隔着一尺之距,无力垂落。
立于高处的弗拉德三世冷冽凝望向眼见布满豁口的剑锋,以及那被铁桩完全封死行动和感应力的反抗者,肃穆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的松动。
任何顽强的对手,都值得尊敬。
可惜,他对敌人的态度,向来都是赶尽杀绝!从不留情!
弗拉德三世压下心中少许的波动,垂下前伸的右手,扭头提醒。
“达尼克,接下来交给你了,别耽误太久。”
“谨遵您的命令。”
达尼克抚胸颔首,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阿维斯布隆。
“caster,我要把这个从者的魔术回路切断,强行缔结契约,协助我一下。”
阿维斯布隆淡然点头,起身上前。
区区一个从者,就如此棘手,圣杯战争简直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而此时,场上负责对外警戒的saber御主,胖大叔戈尔德,望着那被串成刺猬,几乎扑到眼前的畸形怪物,不免有些心有余悸,一边嘟囔,一边从口袋中掏出手绢,擦拭着额头渗出的冷汗。
“赛蕾妮可、罗歇,你们也来帮忙。”
听到家主达尼克的呼唤,高处一位带着眼镜身材火辣的灰发绿瞳女性,以及一位橙发蓝瞳的阳光正太,也随之点头。
片刻,意识到自己被无视略过的戈尔德,嘴角一阵抽搐,最终将恼怒的目光,看向那铁桩中狰狞可怖的畸形怪物,发泄式的低声咒骂。
“混蛋,区区一头野兽,居然害我出丑!”
话音刚落,正忙着控制敌方从者的达尼克等人,望着那四周咯吱吱颤动的铁桩,脸色骤然一变。
巨兽灰白的瞳孔,仿佛倒映着丝丝光影。
公元前73年,罗马城内,科里色姆斗兽场上。
这座罗马风格的建筑,四面有很高的铁栅栏,铁门锁着。场内空空的。铁栅栏外是一排比一排高的座位。座位上坐满了衣着华丽的罗马贵族男女。
帷幕逐渐拉开,高座之上的贵族观众们在窃窃私语。
“今天来这么多人,那不成有什么新乐子?”
“听说最近送来了一批坎帕尼亚培训所的剑斗士,最出挑的那个,已经胜了百场,成为这届的角斗王,他的节目,肯定精彩!”
“角斗整天看,我都快腻了,有什么可稀奇的?”
“不一样,这家伙可是个硬茬子,听说在抓他的时候,一支装备齐全的百人队,足足死了一半,等他力气耗光了,才把他给制服!”
“吓!这么厉害,难怪能成为这届的角斗士王。只是他这么能打,这次的比赛,不就没什么悬念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别急,听说主办方最近抓了一头魔兽,让它们两个斗上一斗,这不就有了看头了吗?”
随着内幕消息传开,生活富足,奢华享乐的贵族们,不由将期待的目光,转向布满着劈砍和撕扯痕迹的斗兽场。
随着闸门的拉开,一个赤裸上半身,有着古铜色肌肤,筋肉虬结如龙的壮汉迈入角斗场。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这次总算值回票价了。”
问话的女性观众,望着场上手握短剑的男人,了然点头,褐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高高在上的戏谑与残忍。
按照角斗场的传统,剑斗士和斗兽士是两个不同的行当。
让一个剑斗士去斗兽,本就不合规矩,而命他拿着短兵器去对付猛兽,基本也就意味着宣判死刑。
何况,他要对付的,还是一头罕见的魔兽。
女人望着角斗士布满狰狞伤口的胸膛,以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颇有些意动,随口询问。
“对了,他叫什么?”
“斯巴达克斯。”
旁边的男伴,看着场上奴隶,漫不经心地回答。
“咣当!”
正当座位上的观众们窃窃私语之际,斗兽场另一侧的闸门被轰隆撞倒,一个庞大健壮的阴影冲入场内,棕黄的巨爪不断拍向地面,激起的碎石划伤着斯巴达克斯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