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白发幼女,如何挣扎,却都是徒劳,只能痛苦地感受着生命和呼吸被一点点地剥夺。
与此同时,一柄插在地上的匕首,被白皙的五指,摄入掌心,冰冷的刀锋,散发着森然的寒意,向前推进。
“等等!这孩子为了救我,只杀过追击我们的魔术师,除此之外,她什么坏事也没做过!”
眼见半空中的白发幼女,即将被匕首洞穿,地上侥幸苟延残喘新的绿衣少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死死抱住萨麦尔的大腿,大声替女儿辩解,悲鸣哀求。
“都是我……”
“正当防卫?你早说啊。”
然而,没等绿衣少女横下心来,开口揽责,男人便没好气地嘟囔着,松开指掌,丢下匕首,意兴阑珊地打着哈欠。
绿衣少女望着刚才还差点把她们母女干掉的男人,此刻自顾自走向床边,涮了涮了杯子后,为自己重新倒了杯热茶,坐在床沿,淡定品尝的模样,一时间跪坐在原地,满脸错愕。
“诶?”
“怎么,活着不好吗?”
萨麦尔轻抿了口茶水,没好气地瞥向地上一脸茫然的女人。
“好,好!”
女人瞬间如梦初醒,慌忙地抱紧失而复得的女儿,畏惧而惊悚地看向坐在床沿的恶魔,犹豫片刻,这才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
“走?想去哪?”
萨麦尔瞥向瑟缩着抱在一起,偷偷后退的母女,幽幽开口。
“那……”
女人身躯僵硬,声音发颤,望着眼前喜怒无常的恶魔,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我可是差点被你们给杀了,难道,你们不该交代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萨麦尔转动着茶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冷哼。
“哦哦!说,我什么都说!”
得到提点的女人,如小鸡啄米般连忙点头,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的缘由和经过,和盘托出。
她本名六导玲霞。幼时是极富教养的大小姐,但因双亲在事故中死去、所以在各种因素下人生就开始走下坡。
由于成年后实在混不下去,少女所以就打算从事日本的特色产业,风俗业。
然而,不知幸运还是不幸,她刚开始狠下心来在新宿街头就业,就被一个名为“相良豹马”的男人给包养,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了。
后来,她才得知,相良豹马是位魔术师,她被下了精神暗示。
当然,作为有钱有势的魔术师,想要包养一只风俗娘,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相良豹马看中的,也并非是她的身体和容貌,而是要以她为活祭,进行召唤开膛手杰克的仪式。
于是乎,被麻痹、放血的六导玲霞,就这样摆在了魔术阵中,成为了祭品,感受着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
但巧合的是,在她死前,开膛手杰克就被召唤出来,猛地爆发出求生欲的六导玲霞抢先相良豹马一步和杰克定下契约。
因此,身为召唤者的相良豹马立刻就遭到开膛手杰克的反杀,侥幸活下来的玲霞就顺势成了这位小assassin的御主。
之后,这位意外诞生的御主,从杰克那听来有关罗马尼亚圣杯大战的消息,以及这孩子的愿望,于是了就两人结伴前往了罗马尼亚,希望达成assassin的所求。
不得不说,六导玲霞和婴灵化身的杰克,有着良好的相性。
一个母爱泛滥,但杀伐果断;一个天真烂漫,但性格纯粹而残忍。
六导玲霞虽然是普通人,但却因为起伏的人生和丰富的经历,是独一无二的天然天才和天然怪物。
她对事物的理解和观察非比寻常,在缺乏武器及魔力的状况下持续维持著assassin的优势,利用了自己不是魔术师所以难以被发现的优势收集著情报和魔力,冷静地屠杀抹除她们的魔术师们。
从日本到罗马尼亚一路上,六导玲霞和杰克袭杀小混混、黑社会、魔术师、人造人无数,连千界树家族派出的暗杀部队,也沦为了六导玲霞的手下亡魂,以及杰克维持自身存在的养料。
好在,六导玲霞大致上拥有作为人的正经伦理观,无论是因为道德的束缚,还是出于对安全的考虑,这对母女还没有对普通人下手。
“那你把我拉进来干嘛?不会真的只是想冲业绩吧?”
“那个,图利法斯太远了,得开车……”
老老实实跪坐在地上的六导玲霞,转头望了眼窗外停靠在道路旁的悍马越野车,吞吞吐吐地回答。
所以,你想把我骗进屋,麻翻我,然后劫车是吧?
萨麦尔嗅了嗅杯中残留的一丝安眠药气味,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由无语。
活了几万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劫道。
对此,六导玲霞也是郁闷不已。
从日本到罗马尼亚这一路上,存款已经花光了,她只是想出门搞辆车,带着杰克一起去图利法斯。
结果,谁想到刚上路,就被撞了。
本来看着这么好的一辆越野车,就摆在眼前,她准备顺水推舟,用美人计把对面给药翻了之后,卷款开车跑路。
谁想到这男人不仅是个魔术师,连身手和警觉性都那么可怕。
轻松屠杀千界树暗杀部队的小杰克,跟他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藏了几个月,仅仅这么一次随机选人,找了个普通的路人做目标,结果就撞到了钢板上。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都沉默了。
“六导玲霞?你不应该是绿头发来着的吗?”
简单捋清了些思绪后,萨麦尔干咳着转移话题。
“这个啊,我用了染发剂。”
六导玲霞摸了摸自己茶色的长发,下意识随口回答。
但随即,女人猛地一惊,错愕地看向眼前的男人,眸中的忌惮
和畏惧,更加浓烈。
他怎么知道我以前的样子?!
一时间,男人身上的神秘光环,更加浓重,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六导玲霞缩了缩脖子,变得更加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