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时臣的女儿,是凛的亲妹妹,也是我承诺过要保护的人。不管怎样,不管你如何选择,我们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弃你!哪怕……”
古蛇停顿片刻,转头遥望窗外,那洞彻的眸子,似乎穿过时间与空间的阻隔,静静与另一侧缩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的小小身影对视,蕴藏着无尽的柔和宽容。
“这一次,是你先放弃的我们……”
这喃喃的低吟,没有责怪,没有训斥,却比任何时候,任何武器,都更具杀伤力。
远坂樱以委屈和愤懑编织的荆棘甲胄,仿佛被一瞬间撕开,小萝莉几次唇齿翕动,却最终讷讷无言,不知如何开口。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站在窗前的萨麦尔,低头看了眼仅仅缺少几个关键参数的空间坐标,微笑低语,极尽柔和。
“小樱,等着我,我们很快就会去接你……”
此时此刻,立于两居室内的翘家萝莉,紧咬樱唇,双肩微颤,那颗本以为早该冰冷僵硬的心,却似乎被一股无形温暖包裹。
或许,爱,从未消失。
只是自己,太过敏感,渴求的太多。
恍然间,一股倾诉的欲望,从远坂樱不知何时敞开的心扉中升腾,涌上喉咙,即将脱口而出。
“我……”
“停!”
眼见自家的从者在对方的三言两语之下,一副摇摇欲坠,倒戈在即的模样,意识到不对的沙条绫香,慌忙冲上前来,从远坂樱手中抢回书签,扔给某个打开了这扇地狱之门的始作俑者。
“姐,快把这东西关掉!他在动摇我们的军心!”
然而对此,萨麦尔的脸上,笑容却更加灿烂。
“喂,爱歌,我想知道你们所在位置的几个坐标参数,能不能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可是圣杯战争!”
此刻,蹲在角落里画着圈圈的沙条爱歌,回过神来后,绷紧脸颊,冷哼开口,义正词严。
“上次的自助烧烤味道不错,回头我请你吃个饭怎么样?只有我们两个……”
“成交!”
瞬间,原本气鼓鼓的沙条爱歌,眉飞色舞,张口就要把背后的恩兹华斯家卖了个干净。
“不、行!”
但没等这位根源皇女报出数据,身后急促的暴喝传来,沙条爱歌手上的书签就被旁边的沙条绫香,闪电般夺走。
“约会,我的约会……”
“我……”
望着那枚闪烁的书签,从眼前飞走,被剥夺对话权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蹲在地上,发出沉痛哀怨的悲鸣和欲言又止的纠结。
而在场唯一人间清醒的御主,深吸了口气,面色绷紧,意图坚守底线。
“pretender,虽然很感谢你救过我,但这是圣杯战争!我们是敌人!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引诱我们走出恩兹华斯,削弱我们的实力,之后替远坂家夺取圣杯!有我在,你是不可能得逞的!”
沙条绫香揭穿某人的真面目之后,正准备想办法掐断通讯,关闭这扇地狱之门之际,幽幽的低吟,从书签中传来。
“恰恰相反,我是在救你们,因为留在恩兹华斯,反而会更加危险……”
“pretender,我可不像她们俩那么好骗……”
听到书签中自信的沉吟,萨麦尔的脸上却泛起了丝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有直接切断通讯,就证明,有机可乘。
往往坚固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古蛇轻扬唇角,幽幽提醒。
“你们恐怕并不清楚,圆藏山一战,恩兹华斯实际上已经得到了五枚圣杯之滴,而这东西的作用,正规圣杯战争的七骑厮杀中的英灵献祭,有着同样的效果。”
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被蒙在鼓里的纱条绫香,微微一惊,瞳孔收紧。
“也就是说,还差最后两块拼图,他们就能凑齐,启动大圣杯的【钥匙】……”
给足了对方思考与消化的时间后,萨麦缓缓开口。
“如果,最后的两块,用英灵补足呢?”
“那又怎样?我们很快就会赢,这样岂不更好?”
隐隐意识到不对,却又抓不到脑内清晰脉络的沙条绫香,微微蹙眉,摇头反驳。
“我们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对付,圆藏山一战,这欠缺的两枚拼图,就该凑齐,但你们失败了。”
萨麦尔站在窗前,遥望向圆藏山的轮廓,上扬的唇角勾勒出一丝讥讽。
“而现在,进了恩兹华斯家的大门,与世隔绝,其实,更容易获得的祭品,是你们……”
他太了解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好女儿了,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情,她绝对想过,并且很可能会干。
“不可能!”
随着男人点破这种可能的瞬间,沙条绫香本能地否认。
“没什么不可能!圣杯战争可是充满血腥和背叛的游戏……”
萨麦尔根据脑内的记忆,扒开了恩兹华斯家的阴暗面,不断给那位大流士泼脏水,顺便将敌方违规操作,召唤出来的ruler,也算到了恩兹华斯的头上。
随着似乎十分合理的推测,以及环环相扣的论证,沙条绫香不由缩紧的瞳孔,脸上逐渐泛起丝丝疑虑。
因为细细想来,自从进了恩兹华斯后,他们的一切行动,似乎都受到了限制。
而那位本该中立,并维持秩序的ruler查理曼大帝,却和恩兹华斯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之前在pretender等外敌的对立下,他们暂时没有闲暇去思考种种的不合理。
但随着封闭在恩兹华斯后,很多不起眼的细节,逐渐暴露出一丝丝不要寻常的气味。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现在的处境,也相当危险。
谁也没办法保证,恩兹华斯家会不会突然暴露出阴险的面目,从背后捅刀子,就近凑齐两个祭品,今早完成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