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古蛇整理思绪之际,警车和消防的鸣笛,从山下隐约传来。
三人回望了眼面目全非的山林,彼此对视一眼,默契溜下山。
然而,等到了临近的公路旁,萨麦尔看了看旁边已经开始有些气喘吁吁的爱丽丝菲尔和伤势未愈,同样精力不济的阿尔托莉雅,不由一阵犯难。
她们代步的那辆雅马哈陆地重巡,已经在之前的交战中,灰飞烟灭,连个零件都没剩下。
从这到市里,还有几十公里的要走。
并且,耽搁太久,陆续赶来的警察和消防,封上路口盘查,到时候,又是不小的麻烦。
正当古蛇有些头疼之际,不远处的山道上,一辆加长的黑色奔驰,风驰电掣般驶来。
“刺啦!”
临近之际,伴随着一个漂亮的甩尾,在地上摩擦出两道焦黑轮胎印的豪车,稳稳停在隐蔽的山麓旁。
紧接着,某只身着白色修女服,白发红瞳的人偶,踹开车门,手中的巨斧,高高举起。
那在阳光下散发着森然的冷光的锋刃,让爱丽丝菲尔瞳孔微缩,眸中划过一缕悲哀。
莉洁莉特……连你们也……
“砰!”
然而,没等爱丽丝菲尔心中的悲戚感上涌,一只脚从驾驶室内飞来,将直愣愣杵在车门前的莉洁莉特踹开。
“笨蛋,说了多少次,警戒去后面,别挡道!”
随即,在一阵恼怒的抱怨之下,褪下爱因兹贝伦家制式修女服,腰间系着围裙,单马尾垂落肩头,一身家庭主妇打扮的塞拉探出脑袋,急声提醒。
“小姐,警察正在封路,快上车,我带你们冲出去!”
说话间,被轰到后方的莉洁莉特,已然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单手持握寒光四射的斧枪,宛如门神般,立在车尾灯后,警惕四周。
“嗯!”
虚惊一场,爱丽丝菲尔重重点头,显得十分开心,弯腰就想钻入车内。
但银发丽人刚一欠身,就被身后的阿尔托莉雅粗暴地拉了回来,骑士王满脸警惕。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爱因贝伦家的那群老家伙,给你们下了什么命令?”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爱因兹贝伦堡刚在背后捅的一刀,还隐隐作痛,阿尔托莉雅现在自然不会轻信眼前两只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偶。
“他们说,让我们带小姐回去。”
塞拉坦然开口,但随即目光一闪,满眼坚定。
“但我们是被创造出来服务小姐的女仆,保护您的安全,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阿尔托莉雅闻言一顿,但随即抿唇冷笑,显然对于爱因兹贝伦家的反水,仍旧耿耿于怀。
“说得这么好听,谁知道是真是……”
“我相信你们!”
然而,没等骑士王说完,爱丽丝菲尔便挣脱自家从者的手臂,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车内。
“麻烦去这个地方……”
萨麦尔一边告知前方两位开车的爱因兹贝伦家人偶地址,一边顺势钻进了后车座,倒头躺在坐席上,打着哈欠,眼眸眯起,声音逐渐含混不清。
“对了,开稳点,我先睡会,到地方了再叫我。”
随着声音逐渐转低,刚上车的某人,就已毫无防备地呼呼大睡。
“你们……!”
眼见两个不靠谱的队友,毫无警惕地集体倒戈,阿尔托莉雅不由脸色发黑,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汪!汪汪!”
然而,没等骑士王发飙,一只按捺不住寂寞的白毛萨摩耶,从车窗内探出脑袋,兴奋地伸出舌头舔舐起饲主的手心。
“卡瓦斯2世!”
凑到跟前摇头摆尾的爱犬,让阿尔托莉雅不由眼眸晶亮闪烁。
爱狗的人,应该不会撒谎吧,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嗯,肯定没错!
恪守警惕的骑士王,找出了无懈可击的理由,暗自点头,满意地抱着狗子,钻上了车。
“塞拉,我好饿,有没有带东西吃……”
拖着长柄斧的战斗人偶,揉着肚子,一脸苦相地上车。
由于收到消息后,出来的太急,塞拉可是连午饭都没做好。
“少啰嗦,看好路!”
面对着好姬友的腻歪,厨娘一边训斥,一边将塞在车座下的一袋甜甜圈,娴熟地扔给莉洁莉特,堵住了这只惫懒吃货的嘴。
看来,这份赐福,没有白费……
后车座上的萨麦尔,窥视到如此情形,欣慰一笑,随即合上眼帘,准备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卧。
而随着头颅的下落,一双藕臂环绕而来,将那沉重的脑袋,极尽轻柔地放在一双温润如玉的膝枕上。
睡吧,睡吧,但愿这一觉,能睡更久些……
伴随着耳畔若有若无的喃语,萨麦尔身躯蜷缩,惬意地垂下眼睑,断裂的肌腱、体内的淤伤在胸腔和呼吸的一起一伏之间,逐渐愈合消弭。
第两百零五章 爱歌,轮到我追你了(4.1k)
恩兹华斯堡。
脚踏人字拖,一身黑色休闲装,头发蓬乱如杂草的邋遢中年人,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空旷的高塔尖顶。
“咿呀……”
但他的脚步并未就此停止,抬手之间,推开一扇阳台尽头虚掩的光门,躬身踏入其中,继续起步前行。
自天空垂落的星光,化作透明的无形旋梯,螺旋向上攀登,脚下的景物变得渺小而细微,周围的一切错杂割裂,宛如拼合的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