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防线转了一半,某处接待神血英雄,物资和居所都能保证的营地门前,传来阵阵嘈杂声。
“这里只有功勋者,才有资格进入,就凭你也想蒙混过关?”
心绪烦躁的守门人,将面前某个满面风尘,神情狼狈的家伙,不耐烦地推搡开。
“我真是功勋者!”
面有菜色的青年男人,恼怒辩驳。
守门人瞥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手上,更加不屑,
“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你说你是,你就是?谁能证明?像你这种想要投机取巧的人,我见多了。”
“我……”
青年男人脸上一阵窘迫,但最终咬牙低头,讷讷无言,转身准备离去。
“我可以为他作证,他有进去的资格……”
正在此时,突兀而熟悉的声音,使得门前受挫的青年不由愣住,转头向声源地看去,转而面色错愕,结结巴巴地开口。
“老…忒…忒修斯大人…”
“好久不见,伊阿宋……”
萨麦尔微微一笑,淡淡点头。
第两百六十五章 希腊交际花的悲惨际遇(1/2)
功勋者营地内,某处帐篷中。
安顿下来的伊阿宋,抱着分配到的食物,一阵狼吞虎咽,由于吃的太急,甚至不小心噎到了自己。
“慢点吃,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派人送来点。”
萨麦尔起身递过一杯温水,开口劝慰。
“谢…谢谢……麻烦你了,忒修斯…”
将温水灌下喉咙,理顺气息之后,伊阿宋面色不禁有些尴尬。
“没关系,举手之劳,在卡吕冬和伊俄尔科斯,也承蒙你的照顾,另外,我听罗得和凯妮斯说了,你在返程的旅途中,对她们也很费心。”
萨麦尔淡淡一笑,语气和缓,如此的回应,反倒让伊阿宋讪讪低头,目光躲闪。
为了冲淡帐篷内略显沉闷的气氛,古蛇随口问了些伊阿宋老家伊俄尔科斯沿线的状况,以及他从阿尔戈远征之后的际遇。
说起这些,曾经得到金羊毛后,意气风发的交际花王子,如今显得颓败而苦涩。
起初归国,叔父珀利阿斯的表现相当热切亲近,然而随着那些希腊各邦的英雄,陆续离开,这位篡位得到权柄的国王,就转变态度,逐渐开始图穷匕见。
手段老辣的篡位者,不仅设计暗中毒杀了他的父亲埃宋,还将罪名栽赃给了他,剥夺了他所有的荣耀,将他驱赶出了伊俄尔科斯,并一路派兵追杀。
那段日子,伊阿宋可是提心吊胆地东躲西藏,唯恐被人追上杀死。
金羊毛,传说中的带来财富和荣耀的神赐之物,讽刺的是,这位煞费苦心得到它的伊俄尔科斯王子,反而过的更加落魄。
至于为什么不向那些阿尔戈号的友人求助,从他尴尬的表情上来看,萨麦尔也能猜出个大概。
能坐上阿尔戈号那条船的神血英雄,都是希腊的菁华所在,没一个是真正的傻子。
而重承诺,轻生死,是这个时代的风气,从亚特兰蒂斯分别后,船员们即便嘴上不说,心中也多多少少不齿于伊阿宋临阵脱逃的行径。
因此,失去船员们的信任之后,想要再得到他们的帮助,无疑很难,多少有些羞耻心的伊阿宋,也没脸去上门求救。
不过,幸或不幸的是,奥林匹斯惊变、巨神之战开启等等一连串的大事件,波及到伊俄尔科斯,如今整个国家都因为临海,遭遇巨神兵打击而覆灭。
但即便没了追兵,居无定所的伊阿宋,为了求生,也只能跟随伊俄尔科斯的流民,涌向伯罗奔尼撒半岛的第三防线安全区。
可惜,伊阿宋来的不是时候,由于事态紧急,大部分阿尔戈英雄,都被萨麦尔派出去执行任务。
即便他想要拉下脸,求得神血英雄所享有的功勋者待遇,但附近也没有能证明他身份的熟人,而他自己的处境,难免让人轻视起疑。
对于伊阿宋的境遇,萨麦尔不置可否。
他本就是一个俗人,一个终日只为自身欲望而煞费苦心,却被命运捉弄的可悲牵线木偶。
亚特兰蒂斯的临阵脱逃,固然谈不上光彩,但本来对伊阿宋就没抱多大希望的萨麦尔,也没兴趣多加苛责。
毕竟,他只不过是遵循本心,做出了符合自身人性的选择而已,并且也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看在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萨麦尔不介意给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但,也仅此而已。
有了萨麦尔这位人类侧的实际掌权者在场,守门人自然不敢怠慢由他亲自接见的伊阿宋。
很快,第二份餐食就被送进帐篷内,以供某个落魄王子享用。
眼见伊阿宋已经得到了安顿,萨麦尔起身告别,并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手将一块铜牌,放到了他的掌心,淡淡开口。
“这里马上就要开战了,带上这个,去雅典吧,那里更安全些……”
伊阿宋微微一愣,随即涨红了脸,神色羞惭。
但等他反应过来,那两道相伴而行的身影,早已走出帐篷,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落魄王子沉默良久,抿唇摸索向包袱,一块块塞进其中的干粮,被重新摆在桌子上,和那块铜牌并排相放。
昏暗的帐篷内,伊阿宋幽幽看向左右两侧的物件,神色复杂。
营地外,美杜莎回看了身后一眼,有些不解。
“进入功勋者的营地,享受这般待遇,是需要承担相应义务的,也就是必须以神血英雄的身份,参与前线最惨烈的战斗,为什么要把离开的通行铭牌留下来?”
“那是因为,他不适合做英雄……”
萨麦尔无奈开口,眼见美杜莎还是有些困惑,古蛇随即轻叹解释。
“懒惰、怯懦、耽于享受……人类有着束缚自己的劣根性,能在必要时刻,突破这些界限的,才叫勇士,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资质和觉悟,这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随他去吧。”
美杜莎静静看向萨麦尔,听完这番理由之后,不免有些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他有些过于宽容了。”
“大概因为,我曾经也是这种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