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只能快步向前,她已经察觉到了浓浓的不对劲,绝对不能放这些人单独行动!
“请允许我来开门,各位,这里就是准备见面的地方。”
“会议室?中规中矩的选择”,长光下意识的摇头。
识宝继续记下这种寂寞如雪的语气,总觉得自己有什么时候能用到。
“喂,你哪来的那么多要求!”
里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识之律者不自觉的说了一句,“龙虾博士?”
“谁是龙虾啊,你们有没有礼貌!”
“嗯嗯,我作证,她就是龙虾博士”,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爱茵斯坦已经乐的不行。
“鸡窝头!”
异世界的这两位关系还是一样好啊,宁鸿卓的既视感上来了。
根本没来得及说话的本征长光摊开手,和刚刚进门的长光视线撞到一起,都在打量着对方。
“这就是另一个我?感觉还不错啊,原来你也喜欢这么打扮吗?”长光坦然走过去,毫不留情的站到爱茵斯坦和特斯拉中间,“两位,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课题和我分享下?”
“喂,等等,你身后的真是识之律者啊,怎么长的不一样啊!”
特斯拉发挥了一贯的嗓门。
“这不是一模一.....哦,可能是异世界的扰动”,长光很确定的点点头。
“不是,她.....”
“还是来聊聊课题吧!”
“路我已经带到了,有事情请不要客气,我会在门外等候”,琥珀自觉退出门外。
宁鸿卓和识之律者对视一眼,各自搬了两把椅子坐下。
十分钟后,宁鸿卓和识之律者竖起耳朵,识宝的眼神已经开始溃散,只剩下宁鸿卓凭借侵蚀之律者夺取过得数据资料,还在尽可能尝试听懂两个长光加上异世界的爱茵斯坦和特斯拉博士在说些什么。
开始她们聊的是崩坏能利用属于“热力表征的实数内能”,“坍缩次元的虚数内能”,还勉强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最起码这些都是律者课堂上听过的。
但没过多久两个人的话题就一骑绝尘,变成争论“前实验物理中远低于普朗克能标的情形里无法分辨与普朗克长度相当的距离”,“负熵的描述方程在特定的公式下同样可以描述虚数内能”,“m-理论超空间中的一类d-膜”,听得头大的宁鸿卓只能承认科学家们的话题真不是自己能听懂的。
最让人崩溃的是,一见如故的科学家们因为各自的认知争执了起来,她们的选择是让外人来判断谁说的更加合理,显然这里能被抓壮丁的只有一个人。
“啊?”宁鸿卓只能说一个字,就被科学家们的理论淹没了。
“这都听不懂?简单来说,就是崩坏能等价于虚数内能、虚数内能等价于负熵、负熵等价于热力学自由能、热力学自由能可以取亥姆霍兹方程表达,于是我们推出崩坏能可以被亥姆霍兹方程描述”,两个长光你一言我一嘴,自信满满的解释。
“亥姆......什么来着,再简单一点?”
宁鸿卓已经开始思考,如果入侵这里的设备是不是能代替思考,弱小的他像是误入学术聚会的文盲。
识宝直接选择放弃,搞不懂这几个人的思维。
“她们都是天才,所以说起来可能有些跳跃”,爱茵斯坦侧身指到小黑板上的方程式,“我听说你们把世界泡接回了虚数之树上,这可是从未有人完成的壮举。”
“说不定在此之前也有同样做到这种事情的世界,只是没有被人发现过呢?”
宁鸿卓面对学霸们还是选择谦虚。
“这种事情,这个说法也太轻描淡写”,爱茵斯坦轻轻敲着自己的脑袋,随后笑了下,“我本来还想用这个当做切入点,现在想想还是换一个吧。”
“就用两个长光女士来说明吧,现在平行世界如今已经成为科幻小说的宇宙学标配,这个理论像哲学多过像物理,从0-膜的点状粒子开始,随时间演化在时空中扫出一个1维的线;1-膜的弦随时间演化在时空中扫出一个2维的面……简单的小学数学,把空间维换成时间维,就能非常自然地导出世界线、世界面和世界体的概念。”
谁家的小学学这个,宁鸿卓非常头疼,但他也只能跟着听下去。
“正如有两个长光女士出现在会议室中,就像德义奇(deutsch)所说的【我们的宇宙仅仅是更大的多重宇宙的一小部分,我们宇宙中的一切——包括你、我、每一个原子以及每一个星系,在其他宇宙中都有着对应体】,于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都在多枝状的实在的某一个枝上发生着。在本体论的意义上,形成了树一样的、分叉的世界的结构。”
爱茵斯坦在黑板的最底部写上0,然后稍微高的地方延伸出1和2,一直画到黑板顶部。
“我知道,这是虚数之树!”
识宝立刻举手。
爱茵斯坦赞许的点头,“正是如此,如图所示,这实际上就是虚数之树的存在形式。在m-理论中,这些宇宙可以相互碰撞,也正对应着量子之海里的世界泡可以嫁接回虚数之树上的设定。”
“所谓崩坏是虚数之树的筛选机制,是对文明的考验,在路径积分的解释里,虚数之树之所以长成这样的树状,是因为可能性越大的枝丫越“粗壮”,可能性越小的枝丫则越“纤细”。”
“对于自然演化而言,一个持续变化的有限系统,其演化路径必然趋向于提供一条更容易通过的通路。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也就是俗称的熵增定律,这条最自然的演化路径实际上就是趋向于熵最大的最快路径,这样说的清楚吗?”
爱茵斯坦提问。
“就是越强壮的枝条能抢到更多的营养对吧”,宁鸿卓回答了她。
“很好的说法,那么继续往下说,用你的说法,枝条生长需要消耗植物本身的营养,所以说这条通路的形成过程本身是熵减的,局部的低熵体,也就是负熵,它们反而导致全局的熵增速更大了。这意味着,局部的负熵是系统熵增演化的自然结果,而熵增原理又指导着一切热力学现象的发展——包括宇宙的宏观演化或者生物群落的进化,这分别对应着虚数之树的生长与人类文明的发展。”
“虚数之树作为宇宙的本身,人类文明作为宇宙中的生物,两者被同一种规则所主导,我们称这个原理为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熵增表述,以这个原理产生的现象将其命名为“崩坏”。”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研究成果”,特斯拉接过剩下的部分,“宇宙是熵增原理主导的,崩坏能就是负熵,崩坏就是文明本身。为什么崩坏是筛选而不是毁灭?为什么崩坏能赋予人更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崩坏最高的使徒“律者”就是人类自己?”
“答案是成也熵增败也熵增,最大熵产生原理摧毁了大部分的秩序,却产生了更小也更集中的负熵,所以“信息高度混沌化的普通环境”与“信息高度秩序化的负熵环境”这两者间存在的信息不对称与崩坏能存在强烈伴生关系的原因。”
四位科学家轮流解释着,尽可能说的浅显易懂。
“所以我们的世界和崩坏能共生,这个世界的前文明和现在的文明都有崩坏现象的出现?结论就是,这是宇宙运行的基本逻辑?”
宁鸿卓听懂了。
“我也听懂了!”
识之律者咳嗽两声,自信的表示自己没问题。
显然爱茵斯坦和特斯拉都没看出识宝的装模作样,“很好,就是这样,综上所述,崩坏能的设定无关其它,恰恰就是来自人类自身:文明在虚数之树上的发展形成负熵,负熵伴生作为虚数内能的崩坏能。”
“现在你该明白这词为什么叫虚数内能了,虚数之树内的能量。崩坏能导致的熵增又催生更“负”的负熵——这个过程就是虚数之树世界线的筛选,而人类称其为“崩坏”。
“也许两个世界的崩坏能表现不一样,但本质上是互通的”,本征世界的长光同样解释到,“因为崩坏能的本质就是文明自身(负熵),崩坏能的上限恰恰只是人类心智的巅峰罢了,所谓的终焉律者表现力未知也是因为这样,因为同样的理由,我们对于往世乐土内的情报抱有厚望。”
“你们是不是事先聊过什么?”宁鸿卓只能这样吐槽。
“当然是这样,我们对你们想要人工培育一位终焉律者的计划非常感兴趣,而且世界蛇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当然有希望要握在自己手里!”
特斯拉兴奋的两卷头发都在跳动,“你可以想象一下,既然你们那个世界没有诞生过有危害的崩坏现象,说不定你可以成为两个世界共有的终焉,恰巧你们那个世界的律者天生不会被崩坏意志控制,又恰巧你的能力特殊,不好好利用可是会遭天谴的!”
“随便你们吧,反正怎么折腾受益的也是我,放在别人头上是祸事,放在我身上应该算是好事”,宁鸿卓看得很开,既然崩坏能注定无法影响自己,那他当然不会推辞。
帮助个人都能带来成就感,更何况是帮助一个文明,想想都觉得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