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卓拉住狂笑的爱莉希雅，总感觉她要说出什么劲爆话语，他学着泉水精灵的动作打了个响指，阿波尼亚被追逐时留下的狼狈痕迹顷刻间褪去。

在一声悠长的叹息后，阿波尼亚说出了预言，“在两天之前芽衣来这里找到了我，我对她的预言是十天后，她就会死去。”

“十天后芽衣会死，不，这下不就剩下八天了吗？！”

爱莉希雅知道阿波尼亚预言的准确性，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在宁鸿卓的欲言又止中追问，“她为什么会死？你看见了什么！”

“雷之律者会死在我手上，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不可以！”

爱莉希雅正式起来颇有压迫感，但宁鸿卓实在很难绷住，两个五万年前本体就不在的记忆体，讨论一个注定会活到后崩坏书的角色，这实在是太朋克了。

你这预言行不行啊，宁鸿卓只能质疑。

ps：前天就写了格蕾修的剧情准备当加更，但一直有更好的点子不断改剧情，到底什么时候能当加更发出来！

216.总不可能去找千劫自杀吧

总之先假设阿波尼亚的预言在此之前都是正确的。

无论是科斯魔还是爱莉希雅的表现，都证明了这一点，哪怕从结果往原因推理，阿波尼亚相信预言已经到一种魔怔的程度，肯定是因为之前确实发生过。

如果在没有自己搅局的情况下，芽衣都顺利的活存货，那么在自己或者说另一个世界泡的支持下，芽衣还能出什么事简直就是没天理。

“我承认自己已经失败，但命运的力量无可违背，强行修改只会导致失控”，阿波尼亚确认自己已经没有力气重新战斗，对于自己的失败承认的很痛快，只是她看向宁鸿卓的眼神多少有些复杂。

宁鸿卓还能说什么，嘴硬到这种程度，总不能用羽渡尘帮她换个思想吧。

“打得好，宁鸿卓前辈”，对于阿波尼亚的承认失败，科斯魔倒是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意思，这个乱用【戒律】的魔怔人终于碰到了硬茬子，科斯魔一向平淡的脸色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只是属性相克，在没有抗性的情况下你还能站出来，你才是真正厉害的那一个”，宁鸿卓很谦虚。

科斯魔一愣，然后缓慢但是用力的摇头，“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不要这么说。”

“那就多谢你的提醒吧。”

“哎呀，你们两个好肉麻，能不能别互相吹捧了？我的身上都痒起来了。”

爱莉希雅夸张地摸着自己的手臂，对于现在的结果非常满意，没有人受伤真是太好了，无论伤到谁都会让爱莉希雅感到难过的。

“不愧是完美的美少女，什么都没做就拿到了最好的结局，果然我是被眷顾的人呢?”

宁鸿卓避开洋洋得意的爱莉希雅，决定不在这种无所谓的自恋上吐槽浪费生命，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阿波尼亚回答。

“居然是侵蚀之律者，是我应该怀疑自己，侵蚀之律者溜进往世乐土内部，直到来到面前都没有察觉，还是应该惊叹，这个时代的侵蚀之律者居然这么友好？”

阿波尼亚心知肚明，如果在和自己战斗之前侵蚀之律者就已经大范围转移数据，那么作为和乐土融为一体的精神，她很有把握能察觉到异常，这恰巧说明这次出现的侵蚀之律者之前没有包藏祸心。而且在自己落败后，阿波尼亚已经注意到爱莉希雅还是不自觉的握紧弓箭，虽然在之后用一向的搞怪天赋掩盖过去，但爱莉希雅确实是对他过于放心，在这种距离如果真的翻脸想要侵蚀自己的数据，爱莉希雅绝对赶不及，虽然有可能和记忆体可以被重塑的原因有关，但以爱莉希雅喜欢所有人的性格，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相信一名律者吗？

真是罕见的情况，往世乐土已经迎来了两名律者，而且到目前为止也能称得上和谐相处。

阿波尼亚在心中叹气，这个或许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她认为自己只需要等待命运的转折，但对于命运的解释本就模糊，甚至有的时候不得不亲自下场为模糊的命运选择一条可以实现的道路。阿波尼亚可以说服自己的行为是合理的，但是她很难想象命运怎么可以从侵蚀之律者上实现。

“我碰见的所有律者都很有好，最起码在我们那个世界。就算在这片叶子上，在这被你们称为现文明的时代，律者大部分也是站在人类这边，额”，越说就越觉得不对，如果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宁鸿卓都不信，“好吧，这么一说确实很奇怪，但是这些事情应该交给科学家去研究，不应该交给一个神神叨叨的修女，你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芽衣会去找千劫就好。”

神神叨叨的修女，本身已经放弃挣扎跪坐在地上的阿波尼亚眼睑下垂一半，明显对这个评价非常不满。

也许只有神神叨叨的修女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爱莉希雅又低着脑袋打量手中的弓箭，脚后根不断的些微抬起又落下，“也许是，芽衣想要找千劫一起对付阿波尼亚！”

听起来是很合理，宁鸿卓倒是没有想过这个理由，本身想质疑真的可以让英桀对付英桀吗，就好像让十三个关系本身很好的人相互对付一样，但宁鸿卓立刻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首先这是十三个英桀的关系足够复杂，其次科斯魔最起码很乐意和阿波尼亚战斗。

“并不是这个理由”，阿波尼亚出乎意料的否定爱莉希雅的说法，“如果是用来对付我，千劫无法违背【戒律】，虽然他再讨厌我也一样派不上作用。”

“那叫讨厌吗？”爱莉希雅嘀嘀咕咕的，连说话的方式都变得正常，“千劫说的什么，把你全身的骨头都折断，这还是他嘴里最轻微的惩罚，明明是只要听上几句就会让美少女晚上做噩梦。”

宁鸿卓转头跟科斯魔确定，科斯魔轻轻点头，证明阿波尼亚和爱莉希雅的说法都是正确的。

倒是挺有意思，宁鸿卓忍住继续看关系图的想法，等着阿波尼亚更多的解释，既然他说芽衣不是找千劫帮忙，那为什么要去呢？

宁鸿卓相信阿波尼亚肯定有自己的答案。

“也许她去那里是为了反抗命运，殊不知妄图逃离命运的过程，抑或命运本身的一部分”，被俘虏的阿波尼亚还算配合，就是神神叨叨的程度更上一层楼。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些太魔怔了，你说的这些谁懂啊。”

宁鸿卓说话有气无力的，相比之下黄金庭院的阿波尼亚，也就是穿着夸张泳装的大蛾子倒是相当温和，和往世乐土的这位一对比，乐土的这个阿波尼亚怎么看神经都不太对。

当然服装品位也很糟糕，谁家正经人这么穿啊？

“我说，哪怕你是乐土的主人也不能决定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你嘴里说的命运还能指挥一名律者吗？”

说话有气无力，不代表宁鸿卓的言语没有力量，爱莉希雅捂着嘴巴，笑眯眯的等待阿波尼亚的回答，这一刀捅的可真是精准。

“命运无从更改，无可更替”，其实阿波尼亚也没有想到什么辩解的方法，她也难以照亮任何人，“命运交织缠绕，化作樊笼，唯将我困于其中，希望雷之律者不要和我一样吧。”

宁鸿卓：.......

科斯魔：.......

宁鸿卓已经盯着手里的羽渡尘，他准备反悔，万一可以给阿波尼亚洗脑呢？

“没用的，阿波尼亚曾经在凯文讨伐识律的过程中，用戒律帮助凯文摆脱了识律对意志的影响，活着尚且做不到，现在只剩下神之键更无法影响阿波尼亚的意志。”

虽然知道爱莉希雅说的识律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前文明，但宁鸿卓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哎呀，这也是阿波尼亚让人心疼的地方呀。命运对她可真是残忍的。就算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但无法干预自己的能力，反而把自己一步步推向最坏的命运，反过来说没有预言能力的人却能过得幸福相信着未来。”

爱莉希雅听起来像是单纯的感慨，但话里的信息量极大，就好像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一样。

“正常来说，对于未来充满希望才是健康的文明，但我很想听听这位英桀身上发生了什么？趁现在还有时间。”

夺走所有知情者关于逐火之蛾的记忆，结果最后无法填补他们记忆中的空洞；曾为了增加更多的希望，在一位女性的请求下将她的思维完全捏造成了「另一个爱莉希雅」；曾为了让六百名成员活下去而将他们的思维同时存放于一个人的身体当中，并导致了近四十起恶性事件；也曾在不知所措时复制出了第八律者的人格……

与此类似的事件阿波尼亚一共做了四百一十件，其实爱莉希雅已经尽可能简短的描述，但正是因为这种简短，才衬托出阿波尼亚确实有变得魔怔的理由。

“如你已经知晓的那样，最初我企图概念命运，但我失败了，命运不可违逆。后来，我试着用戒律改变人类，从而改变他们的去路，但我失败了，人类本性不移。”

“最后，我想让人类成为隔绝的个体，不会互相影响，哪怕结局不可避免，却可以幸福自满。但我依然失败了，人类不堪孤身。”

她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就好像爱莉希雅说的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在听完故事之前，宁鸿卓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根本就无法分清是命运本身做出了选择，还是因为做出了这些预言，阿波尼亚的某些行为才导致了预言的发生，这完全是无法证明的事情。不过现在宁鸿卓多少有些理解，对于不想要能力的人强行赋予能力，如果这个人还妄想着拯救所有人，导致悲剧发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