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写道:
“鸾儿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不知吾儿见此信是何时,许已及笄,长大成人,娘九泉之下,心亦甚慰。
本欲带吾儿回凉州旧府,承欢膝下,尽孝人伦,却事与愿违。昨日种种,皆怨为娘双目蒙蔽,识人不清,恩情错付。
除父兄外,唯念吾儿,恨不能陪伴在侧,为吾儿轻挽发髻,望吾儿凤冠霞帔,嫁作人妇,美满一生。
另,生父恐为他人,吾儿慎之,寻得能求庇护一二,若非善人,回凉州旧府即可。
能为吾儿之母,娘一生无悔,唯盼吾儿平安康健,无忧此生。”
这封信除了道明她生父另有他人,并非乔元修之外,也满含宣氏作为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拳拳爱意。
也许宣氏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已经缠绵在病榻上,女儿还小不识字,就写下藏好,盼望着将来有一天能被长大的女儿发现。
幸好…
乔鸾暗自庆幸,许是老天怜她,让她不经意地发现了。
她滑坐到地上,将信攥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小翠欲上前安慰,被子陵拉住,二人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哭了一会儿,乔鸾情绪稳定下来,又将下面的几封信打开,一一看完。
那几封是宣氏写给凉州的父亲和盛京的秦夫人,应该是和第一封信一起写的,只是最后没有送出去。
信中仍是一些嘱咐,嘱咐家人和友人能在她身死后,照拂女儿一二。
乔鸾又仔细地看了几遍,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母亲在给秦夫人的信中,并没有提及定亲一事,而是说到,看在多年友情的份上,能照拂女儿,但绝不是未来婆婆对儿媳的照拂。
是她母亲忘了这门亲事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夜色更加深沉,乔鸾让小翠她们先去找了客房休息,自己则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母亲这是何用意呢?是觉得当时定亲是随口一说,而如今的乔家配不上国公府吗?
想不出所以然来,乔鸾沮丧地叹了口气。
国公府的一切又浮现在她脑海里,秦夫人对她是真的像亲生女儿般,国公也承认这门亲事,而秦弈为人也很好,一切都是无可挑剔。
可是,她怎么总觉得内心不踏实?难道有些事情母亲在信中还未提及吗?
直到天边渐渐泛白,乔鸾才沉沉睡去。
……
“姑娘,快醒醒!”
小翠慌慌张张进门,摇醒还在梦中的乔鸾,一脸的焦灼。
“怎么了?”
乔鸾盯着黑黑的眼袋,睡眼惺忪地问道。
“不好了姑娘,一早子陵去乔元修院里,发现他不在房内,府中里里外外好多的壮丁,四处都是防守的人。”
乔鸾的瞌睡一下子醒了,震惊道:“真的?那子陵还好吗?有没有回来?”
子陵闻言,从屋外进来,又快速的关了门。
“姑娘,小的没事,幸好这院子他们都不甚在意,没有往这边搜。”
他松了口气,又接着道:“只是那乔元修,再要抓住他,就难了…”
略沉吟了片刻,乔鸾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现在犯不着冒险再抓他逼问,但他昨夜能脱险,定是有人帮了他,这样,子陵,”
她眼珠一转,狡黠问道:“你能暗中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吗?”
子陵叉腰一笑,“姑娘,我和子渊之前是暗卫,这种小事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