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州骑营将军阿勒斯，她说的是真的。”

黑暗中，疏勒城主瞪大眼，一双眼直放光。

“阿勒斯大人，您...您这....借兵而已，您说一声就行了，这是干什么，呵呵呵，好说好说。”

阿勒斯嘴角一抽，暗道此人果然没什么气节。

燕蓁不再废话，逼问了几遭，让他交出了调兵的手牌，然后抛给了阿勒斯。

他稳稳接住，问：“他们怎么处理？”

“扔在这就行。”

阿勒斯皱眉，周身更冷。

“你可想过后果？就算我们现在去调兵，等他喊了人解开手脚，之后会陷入更大的麻烦，甚至惊动王庭。”

燕蓁回看他一眼，淡笑。

“就是为了要惊动啊。”

.....

当天夜里，燕蓁先指挥阿勒斯的人暗中推翻了朋颜的神像，又让阿勒斯出面调出疏勒的兵，奉城主之名挨家挨户的敲门盘问，是否见过歹人。

一夜的时间，疏勒城中家家户户都鸦飞雀乱的，路过的狗都要看两眼热闹。

第二日，许多人围在碎裂的战神神像前忧心忡忡。

“这可怎么办？是谁干的？”

“神啊，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竟敢打碎西庇阿的神像！”

“昨天有卫兵来我们家，好一通盘问呢。不知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哎哎哎，也去我家了。”

“怎么办，我们向城主请愿修好神像吧，朋颜将军会不会动怒，不再保佑西凉了啊？”

一时间流言四起，众说纷纭。一整个上午，言论发酵的方向越来越离奇。

但百姓们还是要做事的，讨论不出个结果，只能各自去忙各自的。

本已经平息的风波，却因午时卫兵的包围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莲弩家的被带走啦！”

“我邻居也被抓走了！”

“怎么办？我家男人刚刚也被卫兵捉拿了！”

越来越多的平民被请去州衙喝茶，众人都慌了，恐牵连到自身，一时间人人自危。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货郎打扮的小子，手里握着一张纸张大小的羊皮，卷成筒状，高高举起，一面跑，一面走街串巷的喊——

“朋颜后人出现了！朋颜后人出现了！战神西庇阿原来是叛国贼，王要推倒他的所有神像！”

家家户户探头探脑，其中一个壮汉一把揪住这小少年，问：“你哪来的消息？真的假的？不要胡说！”

“朋颜后人亲口告诉我的，那人就在神像那呢，你们不信就去问问！”

说完，这小子泥鳅似的跳走，又高喊着跑向了下一条街。

越来越多的人聚拢在为朋颜伫立神像的小广场，他们看着铜台上昂首站着一个戴着般若面具的人，此人乌发高束，身着白衣，身形单薄却如一棵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她被看见，不是因为站在高处；她被听见，不是因为滔滔不绝。

人们好奇的看着她，一开始他们跑来是为了看朋颜的后人，看见了以后，却被那人周身的气势所惊，只希望这人能说点什么。

面具下传来女子清冷有力的声音，落在每一个聚集的人耳中，声如惊雷。

“我的阿达朋颜，背叛了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