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

他其实不太了解燕蓁走后的期间具体发生了何事，因为他觉察到自己开始与万物的距离渐渐变远，有几次甚至听鸟叫便只是鸟叫。如果不是今天这只蓝喉歌鸲已修出一些灵性，他也不能得知她的消息。

谢老听他这样说便知蹊跷，此刻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道：“良臣，你的道心还稳吗？”

他一言未发，浅褐色的眼眸中用静谧包裹住波澜。

“为师告诉过你，你天生自带净力，不可沾染情爱，否则将被天地遗弃。”

许久，谢良臣淡淡开口否认：“师父放心，我心如故。”

“那就好。”

谢老将锦盒收好，说：“既然燕小姐在西凉，我便去将她带回来。你可愿助为师一臂之力？”

见他垂眼不语，谢老眨眼：“怎么变卦了？刚刚还答应我可以麻烦你一下的。”

“我可随师父去西凉，至于...其他，由师父出面吧。”

谢老目露疑惑，随后看着他，神色有了些许了然和担忧，反问道：“既然道心如故，怕什么？”

谢良臣不答，眼睫颤了一下。

“良臣，你着相了。”

–

西凉疏勒城。

疏勒州主正躲在自己的房中瑟瑟发抖，天可怜见，他被孜亚大人折磨的已如惊弓之鸟。

先是未有告知突然到来，强行征用了他在城中的主殿；接着便下令命人将主殿围了个密不透风，留下了城中仆从卫兵等，只有他这个州主被赶了出来。这都不算什么，过分的是好几天前士兵开始挨家挨户搜寻，像征兵一样将城中所有擅长医术的人统统绑走，连给骆驼做绝育的兽医都不放过。

过分！真是过分！

疏勒州主正在角落暗暗咬牙，就听外间传话：“州主，孜亚大人派人来，要您亲自养的那对骆驼。”

“啊？要骆驼干嘛？”

“孜亚大人听说那母驼正处于繁殖期，想要来玩玩。”

变态！实乃变态！

“拿...拿走吧！”

“是，这就让人去牵。”

州主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角落再次咒骂丧心病狂的某人。

主殿内，孜亚打了个喷嚏。他搓搓鼻子，不在意的继续对燕蓁说：“那小骆驼马上出生，很快你就能看见了。”

燕蓁没什么反应。

她不过昨天有了些精神，听尤娜说起西凉的风土人情，其中提及西凉畜牧和游牧十分发达，绵羊和马是每户人家必备，富裕一些的则拥有骆驼。她不由升起一丝好奇，开口跟着呢喃了一句‘骆驼’。

这下给尤娜激动坏了，立刻喋喋不休的讲起骆驼。晚些时候又将此事禀报给了孜亚，后者听了更加兴奋，马上叫人要去牵来骆驼，却被尤娜从旁提醒此时正值骆驼发情期，脾气暴躁，恐怕伤到燕蓁。

孜亚听完点头，于是又去搜刮刚生产不久的小骆驼，这才有了眼下的情况。

“我听尤娜说，你对西凉的生活感兴趣？”

他为她梳着头发，手指绕着青丝缠了一圈又一圈。

“那你可要快些好起来，我带你去骑马。疏勒在沙漠中，没什么好看的，等我们到了王庭，就可以看到草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