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吸了口气,勾起嘴角笑了下:“嗯……不善言辞。”
“呵呵呵……男人要大方些。”
太后挑了挑细长眉毛,倒是被这句话逗笑了,走到正厅之中,便在桌旁坐下,抬手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太后的屋里放的是一张方案,不是很大,以绸缎作为桌布四面垂下。
桌上菜肴不多,却极致精美,几个烛台放在四周角落,正厅中光线很足。
嗯……也算烛光晚餐。
许不令想了想也没有说什么,在太后的左手边正襟危坐,微笑道:“承蒙太后款待。”
太后并没有让宫女在旁边伺候,亲自拿起温好的酒壶,给许不令倒了杯酒:
“尝尝这酒味道如何……”
清亮酒液落入杯中,丝丝缕缕的酒香散发出来,沁人心脾。
许不令终日与酒做伴,即便不好这口也喜欢上了,抽了抽鼻子,略显意外:“这是什么酒?”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便如同糖果成功勾引到小娃娃的怪蜀黍,微笑道:“断玉烧,就是大业坊孙家铺子卖的,很常见。”
许不令眉头轻蹙,摇了摇头:“我喝了一年断玉烧,味道倒是相似,只是这酒明显好的多。这个孙老头,竟然还藏着皇城特供,亏的我天天照顾生意……”
太后掩嘴笑了两声,摇了摇头:“非也,常言‘酒越放越醇’,孙家铺子一直生意好,就一间小铺子,酿再多又能给几个人喝,买完就没了,有时候先帝想喝都买不着。当年我入宫前,家兄特地买了些,本是准备先帝来我这儿的时候拿出来,后来……反正就是没开封。这么多年送了几坛出去,还剩下两坛。估计世上也只有这两坛十年陈酿,也不知放出去是个什么价钱。”
许不令露出几分郑重,端起酒杯仔细闻了下,点了点头:“恐怕千金难买,太后藏了这么多年,用来款待我实在浪费了。”
太后摇了摇头:“我平日不喝酒,也喝不出味道,这好酒放着更浪费,小不令若是喜欢的话……”
许不令一愣,刚准备抬手拒绝,哪想到太后下一句就是:
“给我作首诗词,我就送给你。”
太后左手撑着脸颊,手肘放在桌面上,微微探身,笑容很亲和,还眨了眨眼睛。
此情此景,倒是真的赏心悦目。
许不令没想到太后在这里等着他,茫然了片刻,便放下酒杯,认真道:
“太后,我自幼愚钝不通诗词一道,那首《风住尘香花已尽》是我让下人买的,这酒看来无福消受了。”
太后眉宇间露出几分失望,幽幽叹了口气:“一首都不行?”
这幽怨的劲儿,和陆夫人有一拼。
只可惜许不令只吃陆夫人这套,对其他人不感冒,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会作诗,太后莫要为难我了。”
太后认真打量许不令的眼神,良久,才半信半疑的开口:“真的不会?”
“我若是会作诗,就用铁锅把自己炖了!”
许不令信誓旦旦的开口,半点不虚。
太后听见这话,“噗—”的笑出声,坐直了身体,摇头打趣:
“活煮可是酷刑,你身为堂堂肃王世子,我哪里敢把你炖了……嗯,不过你可不能骗我这长辈,若是说假话,可别怪我找你算账。”
许不令本就不会作诗,诗是抄的,他怕个什么:“太后言重了,我若是会作诗,任凭太后发落。”
太后双眸中露出几分失望,只得作罢,让宫女把两坛陈酿拿了过来,送给了许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