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竹林中多亏你护着萧庭。萧相就两个儿子,若是出了岔子,我这当姑姑的都担待不起,实在得感谢一番……嗯……后天不令若是无事,到宫里来坐坐,顺便和你聊些小事儿。”
经过陆夫人的提醒,许不令自然知道什么事儿,当下点了点头:
“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听见这句‘谨遵太后懿旨’,先是愣了下,继而掩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眉眼弯弯、步摇轻颤,明明端庄大气,却莫名带上了几分明艳之感。
陆夫人就站在跟前,轻轻偏过头去,眼神有点不满。
太后或许也觉得不合适,停下了笑声,打趣了一句:“你这小子,说话正经的很,一点都不像个少年郎。我当长辈的叫你去吃个饭,你当成接旨的话,便没意思了,”
许不令还不是为了让陆夫人舒服点,此时只得闷头闷脑的点头,不接话。
太后坐了片刻,又和陆夫人聊了几句嘘寒问暖的话,才起身离开了车厢,让仪仗队伍回城。
马车摇摇晃晃。
陆夫人重新在许不令身边坐下,琢磨片刻,撇了许不令一眼:“后天进了宫,就这副模样,可不要和太后聊的太交心,更不许作诗。太后知道你文武双全,其他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许不令轻笑道:“我就是个莽夫,懂个什么诗词。”
陆夫人满意点头,又把许不令的手握住揉来揉去,目光望着车窗外,也不知在寻思个什么……
许不令回了长安城也没能离开,被陆夫人找了几个家丁直接抬到了她的别院,吃饭喝水都是喂的,那场面就和他马上要见阎王了一样。
直到深夜,许不令才得以从别院出来。
出来后,许不令先是来到孙家铺子,照常打了一壶酒,然后便找来祝满枝,直接问道:
“今天在案牍库可看到什么?”
祝满枝幽幽一叹:
“……今天时间太紧,我先去找我爹的下落,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我还以为我爹是高手嘞,现在看来和我一样,也是江湖杂鱼……”
“呵呵……”
小巷清幽,祝满枝牵着比她还高的大马走在石板路上,认认真真的回忆着在案牍库看到的东西:
“……记载肃王的柜子里卷宗太多,我只看了渭河遇伏的卷宗,上面写着:昭鸿九年初冬,世子许不令入京求学,行至陈仓一带遇伏,周边县令援救不及,赶赴之时世子已不知所踪,河畔留尸体二百零七具,大半为王府仆役,预估贼人过百,身手强横进退有据,不似寻常江湖悍勇……”
许不令眉头轻蹙,稍微回想了片刻:“嗯,记载倒是无误……后面有锁龙蛊的消息嘛?”
祝满枝摇了摇头:“后面就写了你在长安城外出现,身中锁龙蛊,至今仍在巡查。然后我又去天下奇毒那里找,翻了好久都没找到……不是我没用心,是真的找不到。”
许不令摩挲着手指,微微点头,脸色却略显黯然。
以许不令的分析,是朝廷在背后动手的机会很大,可没有证据也不好妄加揣测。
这次偷偷溜进案牍库,如果找到了线索,那证明肯定就是朝廷在背后动手脚,他被朝廷盯上,可能这辈子都别想离开长安城了。
如今没找到线索,倒算是个好消息,但锁龙蛊便再次断了线索。
许不令体魄很强不假,能活多久却真说不准,随时可能暴毙的压力可不小。
但这种事情急也没用,许不令也只能把这件事暗暗记下,回去继续让老萧搜寻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