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不令给红鸾写的,是本宫想岔了……没看出来,不令的文采竟如此出众……”
陆夫人表情宁静,心里却有点慌了,想了想:“太后,这首词并非不令所写,我问过他,是抄的。”
太后轻轻蹙眉:“抄谁的?”
“……”
陆夫人哑口无言。
陆夫人喜欢这首词喜欢到骨子里,太后感同身受,又何尝不是。
见陆夫人前言不搭后语,太后自是想歪了,眉宇间带着几分幽怨:
“晚辈写的词,本宫还能硬抢不成……不令不仅武艺过人,没想到还有颗七窍玲珑心,如此懂长辈的心思……”
“呵呵……是啊。”
诸多夫人皆是点头,谁家有个这般心疼姑姨的侄子,恐怕都暖到心坎里。
陆夫人本就不喜欢和这些个满心功利的官家夫人打交道,又经过这么一打岔,索性和太后打了声招呼,说是身体疲倦得休息片刻,独自离开了队伍,前往湖畔水榭,寻找自个的宝贝旮瘩出去压马路。
只是陆夫人刚带着月奴走到水榭的不远处,抬眼瞧去,身体便猛的一僵。
只见一个穿的毛茸茸的姑娘,和许不令并肩坐在水榭露台的边缘,双腿悬空,绣鞋踢着裙摆摇摇晃晃,脸上巧笑嫣然,正和许不令交谈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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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如柳絮洒在平如镜面的曲江池上,许不令右手鱼竿、左手酒壶,坐姿很是闲散,听着旁边的絮絮叨叨。
“我爹很疼我,只要别人敢欺负我,我爹肯定给我做主。还有我爹的学生,就是几年前‘一剑动长安’那个,功夫比许世子您还厉害,现在负笈游学周游天下去了,要是他知道我被欺负,肯定也给我做主……”
松玉芙搓着小手,天气太冷有点吃不住,悄悄往许不令后方移了些,用许不令的身子挡风,嘴上不停的说着自己背景很大,不好惹。
许不令听了半天,有些好笑的偏过头:“松姑娘,你搬了这么大一堆人物出来,到底是怕谁欺负你?”
松玉芙抿了抿嘴,自然是不好敞开了说,只是小声嘀咕:
“没人欺负我呀。”
“你不会在威胁我吧?”
“没有……许世子知书达礼、品行端正,岂会欺负女子,即便我无心之失犯了错,你也是和我讲道理,不会像那些粗俗之人一般为难我……”
“……”
许不令剑眉微蹙,稍微琢磨了会儿,本想把手伸到松玉芙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可碍于男女大防还是作罢。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其实也不知道在说些个什么,不过关系倒是在松玉芙孜孜不倦的攻略下,拉近了不少。
许不令慢慢也说些个笑话段子,从听讲变成了交流,正说的兴起,水榭的后方忽然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许不令!”
声音成熟,语气很是严肃,似乎还带着些其他意味。虽然不明白带着什么意味,但听在人耳朵里绝对很有上位者的压制力。
许不令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口气,本能的坐直了身体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便如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一样。
想想觉得不对,许不令回头看去,却见披着坎肩的陆夫人,双手叠在腰间,风韵脸颊上没有半点表情,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