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巍峨高楼的窗户下发,临街的院墙墙角。
身着毛茸茸袄裙的松玉芙,背靠着围墙角落,双手放在胸口,个儿不算矮,但把她堵在墙角的男人身材高挑,以至于只能仰着小脸儿,那双杏眼中带着几分紧张,但更多的是‘我没错’的不服气。
许不令身上的狐裘绒毛落上了几点飞雪,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恼火:
“你有毛病?我招你惹你了?”
许不令发火理所当然,他按照陆夫人的叮嘱,过来‘买诗自污’,绞尽脑汁把李清照的诗都抬了出来,结果被松玉芙搅黄了,能不气嘛?
松玉芙面对冷着脸的许不令,没有半点畏惧,反而认真道:
“许世子,你凭什么凶我?有真才实学,却不愿意和那些人多费口舌解释。常言‘积毁销骨,众口铄金’,你不解释,时间越久便成了真的。我帮你正名,你该感谢我才是……”
“呵—感谢?”许不令抬起手来作势欲打。
松玉芙把脸蛋缩进毛茸茸的领子里,微微侧脸,嘴上依旧言辞犀利:
“你是君子,打女人有背君子之风,上次在钟鼓楼,你也就是吓唬我,我早看出来了……”
“……”
这不明摆着‘我弱我有理’?
许不令眼神微冷:“我的事儿,以后你少插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把我爹叫先生,我就得管……这也是为了我爹的名誉……”
松玉芙靠在墙角,就是不低头。
许不令轻轻蹙眉,略微思索,冷声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松玉芙点了点头。
“我是肃王嫡长子,封地十二个州,手握二十万铁骑,自幼天赋异禀武艺通神,算不上木秀于林?”
松玉芙想了想,慢慢回过味来,眼前一亮:
“许世子是想藏拙?”
许不令松了口气,板着脸:“现在知道你错哪儿没有?”
松玉芙弱弱点头,不过很快又蹙起眉毛,小声嘀咕:
“藏拙哪有你这样的,买诗自污,重点在买诗,你自己写一首词装做是买的……”
“不是我写的。”
许不令沉声道:“我又不是寡妇,怎么写这种词?”
松玉芙‘哦~’了一声,微微眯眼:“原来真是给陆夫人写的,世子殿下倒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许不令眼神一寒,抬手拉住松玉芙的袖子,把她拉出来一些,抬手就抽在臀儿上:
“我让你死犟……欠抽是吧你……”
松玉芙一声惊叫,冬天穿的很厚倒是不疼,可女儿家那有被男人打屁股的道理,她都十六了。
松玉芙眸子里带着几分羞恼,又不敢打回去,慌慌忙忙伸出手护住:
“那里不行……”
许不令咬了咬牙,最后也只能作罢:
“知错就好,以后别到处宣扬我是君子才子,让我听到半点风声,我把你脱光了吊起来打!”
松玉芙把手儿缩进袖子里,脸色有点发红。
许不令眯眼上下打量,不确定这姑娘会不会转头就把他卖了,为了以防万一,抬手把她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