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庐州县衙。
“嘭”的一声响,一个瓷瓶砸在陆凤台额头上,裂了一地。
“捉不到?捉不到。”
说话的人名叫张荣枝,陆凤台的上级。
他拍了拍手,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宋人在想什么。”
陆凤台没答话,微低着头,额头上青筋跳动。
“啐!”
张荣枝一口啐在他鼻子上。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杀了我啊,到时我大蒙古国挥师南下,看看你们能挡多久。”
陆凤台低头不语,手指抖得厉害。
“懦夫,事办不成,话也不敢说,你活着有什么用?”
“张君息怒,我等必定追回这些逃犯,交还贵国,还请再宽限两日。”
庐州军统领何定赔笑道。
“是吗?”
“一定,一定。”
张荣枝冷哼一声,傲然道:“下次别再让我亲自跟你们这些废物说话。”
何定道:“是,是,节使过两日便回来了。”
张荣枝又盯着陆凤台又看了一会,骂了一句“废物”,这才挥了挥手。
“滚吧,两日后看不到人,你们统统去死……”
何定如蒙大赦,拉着陆凤台赶忙离开。
直到走上了长街,何定转头看到陆凤台脸上的口水还没擦,叹道:
“擦了吧,真要唾面自干不成?”
陆凤台有些低落,道:“这点折辱比起大宋曾受过的耻辱,又算什么?”
“唉。”
何定长叹一声,“靖康之耻,想起来就让人心里发堵,可如今这形势啊,又到了要谨慎的时候。
你可知这张荣枝是何人?”
“汉奸。”
“称不上,他生于金国,早早就归顺蒙古国,还能指望他帮着我们不成?
他张家在蒙古十分得势,又暗与大宋走私通商,连节使也得给他家几分薄面。
这次高长寿就是混进张家,本是意图北上劫走高琼,偏巧路上遇到了蒙将兀良合台,起意行刺,还失败了。
张家因为这事急着捉到高长寿,以消兀良合台之怒。
若不然,说不定张家就说是我大宋指使了。
蒙古本就是在找借口南下,这不正是给了他们把柄吗?
这些大理人胡乱行事,酿成大祸,却要让我大宋来担这个恶果不成?
我不管你昨夜是否故意放跑高长寿。把人捉回来,明白吗?”
“是……”
等何定走远,陆凤台还是拱着手站在那里,
许久,他才转过身,挺了挺腰板,往承平客栈后面的茶楼走去。
站在茶楼上望去,只见李侠又在客栈的院子里孜孜不倦地锻炼,像是有用不完的体力。
陆凤台却知道李侠并不是体力好,而是意志坚韧。
“都头。”樊三走上来道:“他们昨夜没有连夜走,又在客栈歇了一夜,我一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