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湖边,一道红光落到了楼厉泽等人的身边。
“怎么回事?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沉进水里了。”绛幽一身整齐地站在他们面前,哪有半分刚恶斗完的痕迹。
“这说来就话长了。”白彦看她毫发无伤松了口气。
“啊?那待会儿再说吧。你姐,哦不,白箬呢?”
“你现在叫我姐没错啦,她已经恢复过来了。看见那边没有,陶蠡和她在那边,说是有话跟她说。”白彦指着远处一块挡住两人身影的岩石说道。
“有话要单独说?”绛幽的眼珠转了转,瞄着楼厉泽,“我说楼大公子,你这心胸是不是也太宽广了点?要知道,白微可是跟了人家大半个月,而且那个陶蠡长得可不比你差哦。”
楼厉泽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往躺了一地的武林中人那边走去。
绛幽摇了摇头,“有时候露出点吃醋的表情不是更能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意吗?”
楼厉泽仍是往前走着,也不知道听见这句话没有。
白彦在绛幽身边冒出个头来,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觉得那个陶蠡长得很好看?”
“那不叫好看,而是漂亮!”绛幽纠正他的说法,转身走开,一边还低声念叨着,“要不下次变身的时候参考一下他的样子好了……”
“什么变身?什么漂亮啊?”白彦连忙追了上去。
岩石后,白微和陶蠡面对面站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颇有些尴尬。
过了良久,陶蠡终于说道:“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问?
是啊,心里的确有很多疑问,可是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那天,我是在河边发现你的。”陶蠡大约也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那时河水簇拥着你往下游流去,我当时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当我把你从水中捞起来的时候,也看见了你脸上的金蝎纹。”
“那时你就知道是娑罗下的毒?”
“没错。”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陶蠡垂下目光,“这么多年,你是除了她以外,我唯一遇见的‘同类’。”
“‘同类’?为什么你和娑罗都要用这个词?”
“难道不是吗?”陶蠡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白微却觉得无比苦涩,“难道你觉得自己跟其他人是一样的吗?”
不等白微回答,他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其他人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在他们眼中,我们只会是两个字:异类。”
“这就是你不肯说出你身份的原因?”
“算是吧。我想你应该一听到了娑罗说我是苗王的义子吧?其实确切地说,我是被紫苏检回来的。我不知道自己生于何处,也不知道父母是谁,脑中只有紫苏收养我以后的记忆。我五岁的时候,苗王因为无子,便收了我作义子。而那一年也是紫苏失踪的时候。直到第二年,她抱着一个女婴重新站到苗王面前的时候,我才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一直把她当作亲身母亲一样对待,可她的死,我却完全阻止不了,只能在她临终的时候答应她好好照顾娑罗。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和娑罗相依为命了,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因为只有看到她,我才能意识到自己存在于这个世上是有原因的。
可是我没想到,等娑罗长大后,她开始有了和我一样的想法。她问我,我们究竟是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看着她一天天变得乖戾起来,她讨厌寂寞,可又怕靠近别人受到伤害,就只能用令人恐惧的办法将自己保护起来。
我不想看着她这样下去,但也明白只有解开她心中的疑问,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我们才能开始新的生活。紫苏将娑罗托付给我的时候,把五色石也交给了我,同时告诉我,世上也有一样宝物是属于我的,但她不知道是什么,只跟我说,我的感觉会引导我找到它。我想也许找到那件宝物会找到更多关于我和娑罗身份的线索。但我翻遍了族中的典籍,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于是我决定离开苗寨,到外面的世界去找寻它。那个时候,娑罗已经成为了族中的大鬼母,不能擅自离开苗寨,我只能把她留下。但我没想到,这个决定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
“这件事不能怪你……”
“你想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吗?”陶蠡微笑。
白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白箬说的。”
“白箬……”陶蠡望着圣湖的湖面不知在想什么,“多亏了她,我们才终于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何而生。”
“那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娑罗这次犯下这么大的错误,要族人原谅她……恐怕很难……”
“我想去求求苗王,他应该会原谅她的!”白微有些着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