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向楼厉泽,他却只是看着我,并没有反驳。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你们没告诉我吧?”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不是那种漂亮到天怒人怨刚见面就要把儿子硬塞给我的大美人。
楼将军和夫人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袁天罡开了口,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姑娘,可觉得楼公子腰间的宝剑有何不同?”
“那把剑?”我想起那黑色剑身上闪过的电光,“好像有驱邪的作用。”
“不错。”袁天罡赞许地点点头,“此剑名为龙渊,是我从昆仑山中无意间得到的。当我携剑回到长安,龙渊剑竟在匣中长鸣不止,我一查才知,那时将军夫人刚刚产下一名男婴。想来是名剑遇主,以此示意。于是我便带着龙渊剑造访楼府,不料却发现了一件异事。想不到楼公子天生戾气过重,妖魔虽不得近其身,却会被那戾气吸引而来,所以楼公子才会被这把驱邪宝剑选为主人。可是,此种命格却是大克至亲之人,如果不能化解,至亲之人都不得善终,命格之人也注定孤独一生。”
想不到,这个总是一脸冷冰冰的人还有这样的身世。我没有去看楼厉泽的脸,像他那么骄傲的人,肯定是不容许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他的。我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道长说的化解之法是?”
“至刚至烈之物,必以至阴至柔之物化之。唯一的方法就是与拥有水灵之体的女子成婚来化去自身戾气。楼将军和贫道苦苦搜寻了二十四年,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见到了这水龙纹啊。”袁天罡仰天长叹,不胜唏嘘。
我该说什么好,难道真是老天有眼,把我这个带着水龙纹胎记的人从一千年之后抓了回来?我看着楼氏夫妇,两个人都是满脸期望,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真不敢想象拒绝他们之后那两张脸上会出现怎样绝望的神情。
我一把把袁天罡这老头子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袁道长,难道除了这个方法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要是有,我早就用了。”袁天罡连连摇头,“连水灵之体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我都抱上希望了,你觉得我还有其他办法吗?”
“啊?”怎么会这样,我有些垂头丧气。
“哎哟,我说小姑娘诶,这楼公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万里挑一,楼府的家底更是没话说,不知道多少皇亲国戚想跟楼家结亲,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差点被他这句话噎死,他老人家到底是道士还是媒婆啊,说的好像天上掉多大一宝贝砸我头上似的。虽然好像是有那么点捡到宝的感觉,可是!
“袁道长,这两个人成亲是要建立在一定感情基础上的好不好?”我决定给这个老封建灌输一下新时代的婚姻观念,“要双方自愿才行的嘛。”
“这我明白。”袁天罡沉吟了一下,一把把我拉到楼厉泽旁边,神情十分严肃地问道:“泽儿,你说你愿不愿意娶这个丫头?”
我晕,这老头子是怎么理解我说的话的啊。我无奈地看向楼厉泽,希望他能解下围。却见他仍只是看着我,月光投进他的瞳孔,给那双原本冰冷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纱。没来由地,我的心突然微微一颤。
很简短的几个字:“我愿意。”
“我的天,你出去抓个妖就把自己卖出去了?”绛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你到底是惊讶我这么草率就答应了别人的提亲,还是惊讶我居然能嫁出去?”我趴在桌子上,无力地说道。
“嘛,都有一点啦。”绛幽笑嘻嘻地拍拍我的头,“你难不成真喜欢上楼厉泽那家伙了了?要不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我那个时候肯定是中邪了。”眼前莫名其妙地又闪过楼厉泽那双清亮的眼睛,我甩了甩头,想把那场景从脑子里扔出去。唉,我那个时候到底怎样想的,给自己找上这么一大麻烦。
“我看你不是中邪,而是色迷心窍。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们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难道不想回去了?”
“我知道。可是你不觉得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安排吗?莫名其妙地回到一千年前,还刚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你是没看到楼将军和楼夫人的样子,换做是你也不忍心拒绝的。不过我也跟他们说好了,绝不能问我的身世和家庭,而且等事情圆满解决之后,我就功成身退。”
绛幽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望着窗外,悠悠地说道:“希望你到时候能够身退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