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看见楼厉泽的时候,我吃了一惊。他脖子上的红印好像变得比昨天明显了。昨天还是淡淡的一抹,今天却艳丽得像一片桃花的花瓣了。桃花?难道是遇见了花妖?可这个季节哪还有什么桃花啊。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东西的样子。
夜里莫名地起雾了。楼厉泽书房里的灯还亮着,透过开着的窗户,能够看见他还坐在书桌旁看着什么。光晕中,窗边茶几上的花瓶看上去更加夺目,瓶身上的桃花越发鲜艳,仿佛就要活过来了一样。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冒出一枝桃花来,它滑下茶几,悄悄地朝楼厉泽的方向伸展过去。楼厉泽一动没动,像是并没有看到这古怪的一幕。眼看桃枝已经沿着椅背攀上了楼厉泽的肩旁,那枝头的桃花就快要触上他的脖子,一旁的佩剑突然发出一声龙吟,那桃枝猛地往回一缩,就要逃回瓶中。我站在窗外眼疾手快,一巴掌把符拍在了瓶口,“看你还往哪里跑?”
桃枝一阵颤抖,猛地化作一团红影飞出窗外。我不慌不忙地掐诀一引,雾气中凝起漫天水珠往那红影身上招呼。红影惨叫一声,委顿在地。
“我都说了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说出这句耍帅时的必说台词,我酷酷地走过去,准备检查检查到底猎到了一只什么样的妖怪。
当看清它的样子后,我愤怒了。
哪个混蛋设定的女妖都一定得漂亮得人神共愤?!那让我们这种人类要往哪里靠啊?
花妖怨恨地瞪着我,可一看到从后面走过来的楼厉泽又马上变成了一副柔情似水、如泣如诉的样子。
“你为何害我?”很遗憾,某人直截了当地就开始审问起来了。
“不是的,我不是想害你。”花妖着急地连连解释,“我只是,想再靠你近一些。”
不愧是开放的唐朝,连妖怪都这么直白。
“那楼府里的侍婢是不是你弄伤的?”我插了一句嘴,立刻换来花妖的怒视,我郁闷了,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是她们的错!总是黏在你身边,还敢拿那种脏手碰我。”果然这女人忌妒起来是最可怕的。
听了花妖的话,楼厉泽的脸沉了下来,左手按上了腰间的黑色佩剑。
“你想杀我?”花妖瞪大的双眼中闪出泪光,“为什么?你以前很喜欢我的啊,每次都是那么温柔地把我身上的尘埃擦去,可为什么现在要杀我?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你变心了?!”花妖突然转过头愤怒地瞪着我。
喂喂喂,我只是看热闹的说,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再说了,你确定帮一只花瓶擦掉灰尘就是爱上了那只花瓶?可还没等我吐两句槽,地下突然钻出数根锋利的枝条朝我刺来!
“撕拉”我勉强躲过了第一波攻击,可右边的衣袖还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整个肩膀都露了出来,不过幸好没有受伤。
楼厉泽挥剑挡下了花妖的攻击,树枝断成几截散落在地上,花妖也瘫软在地,脸色惨白。“没事吧?”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神就落在我的肩膀不动了,“你肩膀上……”
“肩膀?哦,你说这个啊?这倒真的是胎记了。”虽然我不介意把肩膀露出来凉快凉快,可姥姥说了这个胎记不能随便让人看见,我连忙伸手想将衣服拉起来盖住它。
谁料,楼厉泽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声音中难得透出一种急躁,“这是水龙纹?”
“诶?这你都知道?”乖乖,这像水中蛟龙一样的胎记,只有家里包括姥姥在内的几位老人知道它的名字,这个楼厉泽居然能叫出来!
楼厉泽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难不成这家伙的仇人也有这种胎记?
我惴惴不安地想着,忽听墙外传来一声大笑:“化解之人已出,楼将军,楼夫人,你们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