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春雨已停,阳光重新穿过云层,照耀在淤积的小水坑上,萧婉筠悄悄从半开的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没瞧见管着她背书的小宫女。
于是她欢快的推门跑出去,又想跑去荡新修的那只秋千,可她到桃园门口时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她见到了一个身着暗花云锦宫装的少年,只此一眼,她就沦陷了半生,她以为她的爱情降临了。
顾寒冥?他是丞相的长子,前几日丞相夫人还带他进过宫来,她的母后为她梳着头发,奇怪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她心慌的忙道没事,只是有些好奇。
原来他叫顾寒冥,至此之后,少女有了思念的对象,便常常魂不守舍。
她的母后察觉到她的异样,轻笑地把她唤到跟前,将一支金簪放入她的手中,对她说,若你有了心上人就叫他用这支簪为你绾发。
她接过金簪,笑着应声说好。
话音一落,画面猛地转变了,母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四周突然火光冲天。
她惊叫着被母后护在怀里,看见了满地横尸,血流漂杵,她看见她的心上人变成索命的厉鬼。自己的亲人全都死在他的剑下。
那些痛苦的,欢愉的碎片从她指间掠过,她伸出手,什么也抓不住。
她看见自己被囚宫中。
顾寒冥登上帝位,他血洗了整个王朝,燕家军的铁蹄踏碎了任何负隅顽抗的势力,雷霆手腕让所有人都胆寒。
整个前朝只剩下她,他唯独把她留了下来。他不让她自刎,亲自给她戴上了镣铐,把她身为公主的尊严和傲骨一脚踩碎。
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她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少女,就算颤颤巍巍拿起了剑,也刺不穿他的胸膛,血滴落在地上。
顾寒冥依旧温柔地笑着,拔出仅刺破皮肉的剑,牵起她的手,封她为妃,赐她居住长信宫。
她看见他为她用金簪绾发。
萧婉筠坐在铜镜前,顾寒冥笑着给她梳发,用拙劣的手法歪歪扭扭的为她插上那只金簪,苍白的脸映在铜镜上,看着头上的金簪,她竟然扯出了一丝笑容。
不知是喜悦还是讥讽。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此乃正妻之礼,她却只是个妃。
他们什么都没有,没有三书六礼,没有拜堂成礼,没有爱重,没有承诺,只有这只金簪,这不是她想象中爱情的样子。
她看见她生下了她的驰儿。
萧婉筠生产那日,顾寒冥高兴地根本坐不住,他把刚出生的顾宸安捧在怀里,将手上玉扳指放在顾宸安小小的手掌心上。
萧婉筠无比清楚那是什么意思,她坐在床榻上冷眼的看着,不只看见了欣喜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