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厅，外面冷风呼啸，苏凛已经懵到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她满脑子里都是裴砚礼发疯的一幕。

他是因为林正生气吗？还是因为那一句聋子。

这两个原因，苏凛想，都不足以成为他动手的理由。

更何况，林正还在包厢。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危险的边缘疯狂徘徊。

但是，他就是下手了，还下了狠手。

他什么性子，在一起三年，苏凛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裴家家教严，偏偏在这一代出了浪荡公子裴砚礼，但，他玩闹有度，这几年除了花边新闻，抢了几家的合作商外，裴砚礼身上一直没有违法乱纪的事。

而今晚，当着林正的面……他就敢……

裴砚礼手向口袋里摸索出烟盒，他低着头，眉眼深邃，星星火苗融化在这黑夜中，银色打火机被啪的一声关上，声音清脆。

苏凛认出，这是两人在巴塞罗那游玩的那一天，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裴砚礼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目光望向她，苏凛小脸煞白，身体发着抖，好像刚才，给她吓得不轻。

也是，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他那样，都会觉得他是一个精神病吧。

他夹住烟，想到出来时拿的一瓶矿泉水，帮她打开了矿泉水瓶盖，转手递给她。

烟雾围绕在两人身边，苏凛向来反感烟味，这一刻，似乎觉得尼古丁的味道没那么难闻。

大概，是她现在的心乱了吧，理智抛之了脑后。

这时候，他气也消了，见她不接，无奈的拽住她的手腕，把水交到她手里。

苏凛一怔，手腕上温度冰凉，被他碰过的地方，血液都凝固下来，她握紧瓶身，压抑住疯狂跳动的心脏。

被冷风吹了一会，她也缓过来不少，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烟抽到一半他就没在抽，裴砚礼泯灭烟蒂，掏出手机，低头输入着。

“刚才…是有一些误会，我跟江煜之间的事，你别想多了，跟你什么事情也没有，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苏凛彻底傻住，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他。

如果，她真的听不见，她想，她也就信了他这番说辞。

裴砚礼拉上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餐厅门口。

上了车，裴砚礼空调一直没关，他系上安全带，想到什么，裴砚礼忽然顿住。

在苏凛的注视中，他犹豫了片刻，随后，提出了给她治疗专家的事。

“江煜之前说给你找的专家你还记得吗？”

苏凛呼吸都停了，僵硬的点着头。

她颤着手，在对话框上回他。

“记……记得。”

裴砚礼挑了下眉。“这几天他们会来京城，你要是想治疗就去找江煜，钱，半年前就交完了，你不去，我好像就亏了。”

苏凛攥紧指尖，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件事，她以为，他早就忘到一边去了，谁知，他又提起。

裴砚礼侧着身看她，在等她的回复。

她神情异常，眼神无措的对上他的视线，男人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诱人的条件他已经提出来了，她没理由拒绝。

双方僵持间，苏凛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她身边传来，充斥着她的感官。

刚才在外面，空气流通范围广，她没有注意到。

苏凛垂下眸，眼睫在接触到方向盘上他流着血的手时，颤了颤。

血迹已经干固，借着挣脱乌云的月色，她看清，方向盘上也沾上了不少血。

偏偏，他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不疼不痒的模样。

苏凛转移话题。“你的…手要不要去医院？看起来，很严重。”

裴砚礼顺水推舟，问她。“你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