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光，究竟是从何而来？”

明诚提了一下手里的丝网，那时母被勒得有些难受，被迫翻过来看着他们，呲牙咧嘴的，满脸不甘心。

“光？什么光？”

谭宗明和赵启平也好奇问道。他们看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时母如今被明诚收拾得老老实实，不由心中咋舌。看来宝禄真君的力量比他们所能想象的大得多。

那时母哼唧唧半天，看到实在逃不开捕仙网，这才老大不情愿地开口：“听说东边有个石头裂了，跑出来个大妖怪。她手里有面镜子，那镜子能引来九天玄光，可以打通地狱跟人间的通道。”

“镜子？九天玄光？”

明诚心中一动，又问：“你又怎么知道这些？那妖怪为何要替你们打开通往人间的通道？”

“我怎么知道……”时母扭头不再搭理，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谭宗明看了明诚一眼，眼睛一转，道：“师傅，这家伙说话不清不楚的，留下也没有什么大用，不如给了我吧。陛下前日才设立了皇城司，想要我管。我嫌麻烦，没有应。这正好拿她送给皇城司练练手，也好安抚一下陛下的失望。皇城司那些手段用在凡人身上没几下就废了。用在她身上却正好，可以试试能到什么程度？”

明诚皱眉：“你那小皇帝怎么想出个这玩意？难道还想学商纣王搞出炮烙之刑？”

“炮烙之刑算什么？师傅，您说的都是千年老故事了。”

谭宗明笑道：“听说都是从酆都大帝那学的法子，正好这个也是地狱里来，可不巧了？”

他又看着时母道：“还请这位……姑娘？鉴定一下，我们这些法子正宗不正宗才好呢。”

那时母听到这些，心里只抖作一团，十殿阎罗那些手法，即便是在西方九冥深渊，她也如雷贯耳。

远在汴京龙座上的赵祯打了个惊天大的喷嚏。看着下面站着的一大排安静如鸡、不动如风的臣子，突然就想到游历在外的谭宗明。哎……也不知道谭卿什么时候能回。他不在，郑和也下了南洋，这宫里实在没啥意思。

而千里之外，谭宗明却还在扯他的虎皮做大旗，黑锅一顶一顶往他头上扣。

“您不知道，陛下不知哪里看了些方士的杂谈，非要说人可以死而复生。闹着拿活人做试验。我都拦着呢。他这不，又派三宝太监下南洋，想效法始皇帝寻些海外仙方。”

遥远的爪哇海域的船上，郑和也打了一个惊天大喷嚏。旁边的亲随连忙拿出披风给他披上。

“大人，海上风大，您还是回船舱吧。”

郑和看着天穹上的北极星，心中想着赵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按时休息。

“最近那些沉香乌木，珊瑚，海珠，还有香料，你们先分一批好的送往汴京。剩下的，我们带往大食去跟他们做买卖。”

亲随笑道：“早吩咐下去了，今早就派了小船回去了。”

郑和摸了摸身上御赐的龙纹披风，这才笑了起来。

赵启平听谭宗明鬼话连篇，一开始还信了。后来越听越离谱，差点没笑出来，只好强行忍住，转了个身不去看那时母。

时母听到谭宗明想要活挖了她的心用来炼丹，又算计着把她的皮用来做鼓，青色的脸都变紫了，却只能恨恨盯着谭宗明，又无能为力。

最终，在谭宗明滔滔不绝，打算详细描绘皇城司的地下室时，时母开口了。

“我……我带你们去找，光……但是，你们不可以把我送到那个什么皇城司！”

谭宗明与明诚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眯眯蹲在她面前。

“这可是真的？那我就先不禀报陛下吧，等我们去看看那光的来源，也许陛下对那个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