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却眼疾手快替他重新系上。

风雷异动顿时无影无踪。

“大哥！？”明诚瞪大了眼。

明楼肃穆道：“打神鞭不是你能用的，你动用这个，于天道无益，于你自己修为有损。”

“你……”

明诚后退一步，不敢置信。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你……醒了？”

明楼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

“醒了，昨夜跟你……酒后……我突然就醍醐灌顶，什么都想起来了……”

明诚想到昨夜那一场酒后的混乱，脸皮发紧，又羞又怕。他瞒着地藏王自己的身份，甚至与他这一世肉身一夜荒唐，留下因缘羁绊。那可是耽误他成佛的大事！

明楼却并不生气，反而拉起他的手，柔声道：“我不后悔，阿诚，我从不后悔。”

“我发了九世宏愿，必要渡尽世间苦难，地狱不空我不成佛！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若是连这一世苦难我都经受不住，又何谈九世。”

“对你……我也不后悔。”他看着明诚，紧紧握住他的手，手掌的温度顺着血脉一直暖到明诚心里几乎烫到了他。

“如果我们有缘，必然还会再见。如果缘薄于此，阿诚，你也不要执拗，好吗？”

明诚心颤抖得厉害，疼得他面白如纸。

“不……”

他喃喃自语，接着又抬目盯着明楼，郑重回答：“不！”

明楼看了他半晌，最终只能长叹一声，把他拥入怀里。

敌方的军营里这时走出一员大将，手中举着一张皇榜。朗声道：“明楼！你何必再守？我们大王看好你的能力，我也对你十分钦佩，我向大王保举，只要你愿意投降，便可官拜太守，良田美宅一应俱全。你可愿意？”

敌军士兵众声齐呼：“投降！开城门！投降！”

那呼声一浪接过一浪，铺天盖地，震耳欲聋。

明诚有些担心地看着明楼，见他脸色虽然凝重，却看不出端倪。明诚只好陪着他从城楼上下来。

相较于城外的山呼海啸，城内安静得犹如一潭死水。兵已经早打光了，现在只剩下一些中老年的残疾民夫，手上也没有弓箭，只有一些破兵烂铁，甚至锅碗瓢盆凑出来的“武器”。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麻木。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破城只是迟早的事。可是因为明楼，因为明楼还在，这个原本可以抛弃他们早就撤走的守将，所以他们又都觉得心头还有一口气在，为明楼而聚起来的一口气。

只要他还在，他没有倒，那便不能倒！

明楼在夜色里静静看着众人，他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死寂一般都城里。明诚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陪着他巡视这一切。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儿踉跄到他们跟前，用那双大得过分的眼睛直愣愣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