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回去找你，差点把整座山翻了一遍，可哪里都寻不到，还因为弄丢了玲珑醉被我师傅罚了一年闭门思过。”

谭宗明抬起赵启平的下巴，皱眉问道：“你到底去哪了？”

赵启平却红着眼眶，豆大的眼泪在里头转了半天，终究落了下来。

“你只管把那玩意给我，可知道那是灵气冲天的宝贝？我那时才刚开智不久，什么也不懂，只会凭本能吸取灵气。结果第二天醒来……我就变成人形了……”

“啊？这……”谭宗明目瞪口呆，万没想到自己随意之举会造成如此后果，他隐隐已经猜到自己害苦了赵启平。

果然，赵启平银牙咬碎，气哼哼道：“我变成人形不过一黄口小儿，百事不通，不到半日就被上山的贼人掳去卖给人牙子了。他们看不出我来历，以为只是谁家走丢的孩童，便几次转手，越卖越远。我想逃回来也脱不得身，只能被他们当货物一样买卖。后来再长大一些，差点还被卖到青楼……”

“什么？！”谭宗明急得坐直身子，心疼万分，大恨自己当年随心而为，反而害了赵启平。

赵启平吸了吸鼻子，扭头擦干眼泪，道：“万幸，那时我遇到了师傅。他是个江湖郎中，云游四海，可怜我小小年纪被迫卖身，于是花了身上全部的银子给我赎身，还收我为徒教我行医。从此以后我便跟着师傅浪迹天涯好多年。”

“我的乖乖！都是我不好！竟然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楚……”

谭宗明连忙将人搂入怀中：“你恩师姓甚名谁？我改日定为他供奉长生牌位，日日焚香，谢他救我一命！”

“他是救的我，你怎说是救你？”赵启平奇道。

谭宗明莞尔一笑，如春花伴月，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乖乖，你我今生注定的缘份，本就是我的半条命，他救了你，可不就是救了我吗？”

“呸！”

赵启平脸红如血，啐道：“你好不要脸！谁跟你有缘！”

谭宗明却笑着将他搂紧，贴耳细语：“你我无缘？那你干嘛急着拦我进这门？你可别说你没认出我来。”

“我……”赵启平语塞，他当时一开门看到谭宗明当真吓了一跳，又惊又喜又怨又怕，既欢喜与他再见，又怨他当年好心办坏事，害苦了自己。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报恩了，却又怕他硬要掺和进这事，受了伤害。于是内心百般纠结，最终还是决定赶他出去。

“你这人不知好歹！我不让你进来，你为何偏要进来？”

谭宗明却不答，只问道：“你且说说，你师傅救了你后，那玲珑醉又怎么落到红姑手里？”

赵启平一想这事更气，狠狠咬了谭宗明肩头一口。

“还不是你！那玲珑醉是何了不得的来历你不知道？师傅救我之后，总有各路妖怪盯上它，一个月里竟有七八次来打劫的！”

“那你们可怎么是好？你恩师难道是世外高人？”谭宗明这下悔意更甚。

赵启平幽幽叹道：“我师傅本就只修医道，不过是个真人之体罢了。他对那玲珑醉也不放在心上，带我一起练过两回后就说这物不过是别人做出来的玩意儿，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天材地宝，多用无益，便不让我再用了。”

谭宗明咂舌，暗道这人竟能看出玲珑醉的来头，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