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虚伪和恶心。
楚元卿明白,或许从其中挑选出成为魔法少女的素体,用于抗衡有可能存在的灾潮,能避免牺牲更多的人。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牺牲数百万条性命,一次又一次抹杀自己,承载了那么多被爱和所爱之人的祈愿,肩负了文明的期许和火种,所开拓出来的新世界,不应该再出现这样的悲剧。
楚元卿低垂眼眸,瞳底有破碎的金弧涤荡。
最初知晓【灾兽】仍旧存在之时,她的灵魂被杀意盈满,仇恨如融化了冰川的滔天火海,焚尽多余的软弱和哀伤,仅余留下一副不会动摇的铁石心肠。
但现在,雾见弥生身上的异样,如一把狠厉的尖刀刺入心脏,告诉楚元卿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那就是,此时此刻,全世界各个《闪舞》的赛区里,有很多对未来抱有憧憬和希冀的孩子,正在同时拥抱注定踏上战场的残酷命运。
楚元卿有些恍惚。
为了这个结局,她烧了这么多次灵魂,那样扭曲玷污着自我,强抗着被吞噬的风险,兼并十三尊【灾神】的权柄,最后甚至不得不看着夏绿蒂自刎魂碎,发动最后的【送葬】,陪伴着终末之城一同沉入海底。
而现在,命运的时针再度拨动,历史的车轮裹挟着泱泱灾潮而来,悲剧的萌芽,以截然不同却又殊途同归的方式种下,除却晚了17年外,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楚元卿一时五味杂陈,瞳底的眸光黯淡,她被过往的回忆淹没,如被剥离了色彩的孤独音符,飘荡在无人问津的废墟,在汹涌如海啸的情感中,心中低语:
“夏绿蒂,我答应过你,会创造出你一个可以安心当偶像的世界。”
“我以为我遵守了约定,我以为我能够完成你的梦想。”
“可重写一切的计划失败了,【灾兽】仍旧存在,根源还未剿灭,或许你我都猜错了,祂们的根源无法被抹除。”
“如果……你真的参加了《闪舞》,肯定会朝着原定的轨迹走去,你会是最棒的偶像,也会是最棒的魔法少女,自然也会再度站在对抗灾潮的最前线。”
“而这一次,你的身边不会再有楚元青。”
“抱歉,我违约了。”
提灯内,糅杂了孤独、愧疚、悔恨、悲哀、歉意的复杂情感,化作有别于纯白的混沌,如细密的蛛网蔓延,让如海水轻柔,又如黄昏沉郁的氛围,缓缓浸透了室内。
雾见弥生没有说话,她看着这样的楚元卿面前,仿佛被暴风雨拽入海底的一叶船舟,有些失魂落魄。
——好远。
这样的小卿,就像是海潮上倒映的云之城,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没办法触碰,也没办法拥抱。
那份被黄昏晕染出的金碧辉煌,唯有陪伴她经历苦难,看过花开,一同见证潮起潮落的人,才有蒙承恩泽的资格。
莫名的,她的心底里滋生出复杂的情感。
这些情绪来得那样没由来,却并非对唐琉璃、谢清玹那样浅层的嫉妒,而是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感到委屈和心酸。
另一边,
楚元卿逐步摆脱了阴霾,她的失落总是短暂,很快就果决地切断情感,转而思考更为现实的问题。
1、用人造提灯制造出的魔法少女,是否会具备某种缺陷和风险?
2、如果要说服官方停止这一计划,需要拿出什么方案才能将之合理替代?
3、该怎么应对真理之海的诅咒,活得更久?
这三个问题里,第三个显然最为关键。
如果她还有更多的时间,自然有可能完成掉这些未竟之事,避免相似的悲剧继续轮回上演。
“正面情感,或者说众生愿力,只能尝试修复提灯,增幅魔力量,想要通过这一条路,来增加更多的寿命,除非将这条路走到尽头,创造出足以逆转真理之海的奇迹魔法。“
“可不现实。”
真理之海,是世界的根源、是宇宙的起源、是时空与命运的横截面。
哪怕是鼎盛时期的楚元卿,执掌十三道【灾神】权柄,拥有融合九成赐福的【莱万汀】,也只能堪堪配合夏绿蒂的赐福能力,钻个空子,修正部分支流,进而改变历史。
真理之海不在乎【灾兽】,更不在乎人类的文明。
楚元卿会承受诅咒,仅是因为她触发了禁忌,违背了它的机制。
而她变身魔法少女后,之所以能变得鲜活正常一些,九成九的理由是变成魔女时,那一霎修正全世界的因果魔法,令【楚元青】这一个体的概念模糊了。
这直接让真理之海的惩罚机制,连带着都变得模糊了一些,进而多续了几个月的命,是一种半逃课的应对方式。
可问题就在于,那种级别的魔法是不可再现,也不可复制的。
楚元卿这一身份,是从生理肉体、世界记录、因果过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