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之舟目光微微晃动了两下,支吾道:“是……是没庐将军的,方才小臣回来,不小心撞见了没庐将军,他把外袍借给了小臣。”
鱼之舟被李谌借走了衣裳之后,他是决计不敢把天子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的,于是只好抱着天子的衣裳,偷偷摸摸的往紫宸殿跑。
哪知道就是这么巧,路上撞见了没庐赤赞!
没庐赤赞的肋骨还在恢复,这些日子恢复的不错,出来散一散,正巧碰见了狼狈不堪的鱼之舟,鱼之舟衣衫不整,没庐赤赞登时便恼火了,还以为有人欺辱了鱼之舟。
鱼之舟无奈之下,只好解释了一番,没庐赤赞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天色已晚,有些夜风,没庐赤赞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让鱼之舟穿上,便离开了。
李谌心情大好,因此随口问了一句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谌琢磨着道:“鱼之舟你说……枢密使不让朕见阿觞,这可怎么办?”
鱼之舟眼皮跳了两下,道:“陛下是九五之尊,虽枢密使的权威很大,但是陛下敕令,枢密使还是要听从的。”
“不行不行,”李谌道:“朕不能用敕令,这样不好。”
毕竟刘光可是刘觞的养父,刘觞又如此在意刘光,李谌想要和刘觞发展关系,绝对不能得罪了养父大人。
鱼之舟头疼不已,不知陛下为何非要这般纠结这个问题。
李谌眼睛一亮,道:“有了!鱼之舟你还记得不曾,正在读书的时候,朕经常和六弟传小纸条。”
鱼之舟:“……”
一提起这个,鱼之舟更加头疼了,天子年幼之时,上房揭瓦,调皮捣蛋,那是什么事儿都做过的,哪里有江王李涵那般温文尔雅。
以往在读书的时候,李谌最是调皮,特别喜欢逃学,还气老师,课堂上总是让鱼之舟帮忙传纸条给李涵,李涵不接纸条还不行。
李谌笑道:“你也记得罢?”
鱼之舟默默的心想,小臣不想记得。
李谌灵机一动:“枢密使不让朕见阿觞,没关系,朕写一个小纸条,鱼之舟你带去宣徽院,把条子交给阿觞,朕约他出来偷偷见面,真是个好法子!”
李谌心想,正好合了偷情二字,朕真是聪敏绝顶!
鱼之舟奇怪的道:“陛下为何非要与……与宣徽使偷偷见面?”就不能光明正大的么?
李谌摆摆手:“你还小,你不懂。”
鱼之舟:“……”
李谌当即让鱼之舟研墨,自己写了一个小纸条。
——今夜子时,清思殿毬场相见。
写好纸条,李谌仔细的吹了吹,确保墨迹干透,这才交给鱼之舟,道:“明天你送到宣徽院去,明日子时,朕要与宣徽使偷偷见面。”
鱼之舟无奈,只好应声道:“陛下,很晚了,快歇息罢。”
第二天一大早,李谌刚起身,便催促着鱼之舟去送纸条,分明是今夜子时的事情,一大早就要让他送过去。
鱼之舟只好找了一些借口,弄了一些糕点,将纸条压在糕点下面,提着食合来到宣徽院门口。
因着宣徽使病了的缘故,宣徽院里面戒备森严,门口严防死守,鱼之舟站在大门口,还被盘问了好几句,这才放行进去。
他往里走了几步,便听到有人道:“这不是鱼公公么?”
鱼之舟驻足,恭敬的道:“小臣拜见枢密使大人。”
是刘光!
刘光上下打量,道:“鱼公公不在陛下身边伺候,怎么跑到宣徽院来了?”
鱼之舟心说,正是给陛下传纸条来了!
不过临行之前,李谌多番叮嘱,一定不要让枢密使刘光知晓纸条之事,因此鱼之舟便借口道:“回枢密使的话,天子担心宣徽使的病情,特意遣小臣送来一些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