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女子容颜阴沉似水,俯视着傲然伫立在下方,仰望赤月峰山门的青衣青年,她抬手探出皓腕,五根绿葱一般的玉指张开,欲要凌空压下,将这个目无法纪的青年镇压。
一道遥远的声音自赤月峰深处传来,宛转悠扬,恍若神音,霎时间,笼罩赤月峰的云雾剧烈涌动,气象蔚为壮观。
“黄鸾,退下!”
黄衣女子闻声后转身深深做了一辑,收敛气机威压,飞掠过赤月峰山门,没入茫茫云雾之中,旋即剩余七人相继转身踏入山门内。
“白凡,宋白薇的确已死!你回去吧!”
白凡瞳孔猩红骇人,嘴巴大张着凝视着赤月峰巍峨高耸的山门,良久,两行血泪缓缓流淌过血迹未干的脸颊。
“白薇!白薇她真的死了吗?”
赤月峰内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楚青竹一脸愤恨的带着所有赤月峰弟子退回山门内,只留下白凡犹如一尊石雕一般伫立在赤月峰山门脚下。
一日,两日……
转眼半旬光景过去,赤月峰山门脚下再也没有那个青衣青年,而在千仞山青木峰上,一个青衣青年枯坐在青木峰后山的一块山石上,整日神色暗淡,眼神空洞,僵硬的坐在那里。
日升日落,转眼又是半旬。
这一个月里,师徒三人多次前来探望白凡。
而白凡从赤月峰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坐在那块毗邻一棵参天古树的山石上一言不语,黯然神伤。
冷冽刺骨的山风肆掠而过,古树树冠极其茂盛,婆娑的树干上枯黄的树叶凌乱飞舞,簌簌作响。
这天,宋青田抱着两坛子酿造不久的青竹酒来到青木峰后山,自从白凡被徐天象和赵无量带回青木峰后,宋青田从未探望过白凡,更不要说劝说。
宋青田腆着脸皮嘿嘿笑着坐在白凡身侧,他解封了一坛子青竹酒,登时青涩幽香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
“老三,尝尝师兄刚刚酿造的青竹酒。”
白凡眼神空洞,置若罔闻。
宋青田不理会白凡,自顾自的端起一坛子青竹酒灌了一口,随即挽起衣袖抹了一把嘴唇,灿烂笑道:“这青竹酒看来只能用青竹的新生叶片酿造,本以为加上一些新鲜的桂花或者其他佐料酿造,会别有一番滋味,可惜呀,加了其他佐料,这青竹酒没了青竹酒的味道,那它还是青竹酒吗?嘿嘿……”
“老三,其实我最羡慕你和大师兄赵无量的个性,大师兄赵无量你别看他平日里故意摆出一副高姿态,这家伙可是十足的小心眼,胆小鬼,可是谁又想得到,洗剑宗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天象就怕一个大徒弟,也得亏了徐天象那张厚脸皮,换做其他人,赵无量估计早就被逐出师门了,你说对不对?”
宋青田满脸挂着一个灿烂笑脸,扭头瞟了一眼白凡,端起酒坛子又痛饮了一大口,他那张和煦温颜此刻满是酡红之色,他咂摸了一把嘴巴,继续道。
“老三,咱们师徒三人中,其实师兄我最喜欢跟你唠叨,赵无量太臭屁,徐天象又是一根筋,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就是两块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倒是你,一副好脾气而且不嫌弃师兄唠叨,有时候师兄我真的不相信你会是那种杀戮果断之人。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重要事,以后你得好好请我喝一顿酒,师兄我一生只能占卜推演三次,在你还未上山之前给你结阵推演过一次,在你第一次下山后又替你结阵推演一次,这顿酒你必须得请!”
……
这一个月里几乎操碎心的徐天象此时躲在青木峰后山的一座山峰顶部,神色变幻莫测,一会嘿嘿偷乐,一会皱眉骂娘。
这时,他正散开神识偷听宋青田喋喋没有休止的“自言自语”,他一脸苦闷,撇嘴道:“老二说这么多废话有他娘的屁用,老夫都听着闹心,更别说老三了!”
宋青田“自言自语”的唠叨了一天,徐天象也侧耳听了一天,直到夕阳西下,宋青田和徐天象悻悻然离去。
翌日清晨,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从青木峰后山归来的赵无量发了疯似得冲进庭院内,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道:“徐天象,老二,老三开窍了,他开始纳气修炼了!”
……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白凡与姜家姜依依的三年之期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