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指的伤口凝固,昏迷的人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在做什么?当初不是也试过了么。
啻翎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将洗干净的狐狸抱回了大床上,放在里面的位置,自己也躺下闭目养神。
逞强的代价就是未愈的伤口再次开裂。
饶是他身体素质不错,此刻也没了什么力气。
南霁月就在男人均匀的呼吸中醒来,睁开眼,日思夜想的面孔近在咫尺,恍若梦中。
王爷……
唇瓣微微开合,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终究还是来救他了。
可他不能留在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他大概看懂了,所谓的宿命是他无法反抗的。
只要他在,啻翎就会有危险。
吃力的撑着床褥起身,意外的发现,原本因为半个内丹破碎而四分五裂的灵府,竟然被一股小小的暖流环绕,缓解了撕裂的痛感,隐隐有愈合的趋势。
陈伯的医术竟如此高超?
裴逸不在,给他看伤的只有陈伯。
被子随着他的动作落下,露出光洁的身体。
南霁月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战。
有些冷。
他的衣服呢?
目光在四周搜寻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衣物。
以前的南霁月不懂,可经历人事后懂得的狐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羞耻。
最终目光落在了衣柜处,轻手轻脚的想要下床。
啻翎安静的睡在外沿,南霁月刚准备跨过他时,那双紧闭的凤眸忽的睁开,紧接着一股大力,将他甩了回去。
床很柔软,内伤未愈的南霁月还是震得一阵剧痛。
咬紧唇,咽下了即将脱口的痛呼。
啻翎翻身压住了他,手撑在他耳边,额头抵着他的,声音带着薄怒。
“又想要逃去哪里,嗯?”
两人鼻尖相抵,男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脸上,南霁月不受控制的战栗,心虚的撇过脸躲避那双质问的眸子。
他的沉默和逃避彻底激怒了啻翎。
“不是来杀我的么?”啻翎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正视自己,“苦肉计不就是为了回到本王身边么?”
这个动作让啻翎上身微微抬起,拉开了距离。
南霁月刚松了口气,敏感的嗅觉就闻到了浓重的,鲜血的味道。
“王爷,你的伤!”
昏迷之前,他依稀记得男人身上也有这个味道,从他的角度看去,清晰的可以看到他额角薄薄的汗。
他的话似是提醒了啻翎,冷笑一声,啻翎禁锢他的手松开,转向自己的胸口。
然后,一把扯开。
宽松的寝衣下,雪白的绢帛上,血色殷红刺目。
“你是说这个?”啻翎挑了挑眉,好看的眉眼染上些许戾气,“这是你给的,本王自然要好好感受这般滋味。”
冰冷的匕首上温热的血,似乎就在眼前。
南霁月呼吸一滞,目光却说不出的慌乱,“上药……”
他害怕这样的啻翎,更害怕看到他的血,他其实没有经历过死亡,鲜红的颜色却无端让他恐慌。
血流干,人是会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