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皇后,有时日没在一起了,今天携手同行,哀家甚是欣慰。”
吴皇太后这话没错,更像一个长辈对子嗣们的关心。
“草民百姓尚且夫唱妇随,君王嫔妃,更应该为世人做出恩爱楷模典范,不能因一己之私,落得个千古骂名,母后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陛下圣明。”
我这一席话,更是让吴皇太后感到意外,难不成这个阿斗脱胎换骨不成?这宫廷内外,没有比吴皇太后更了解阿斗的人了。
“相父亲率大军北伐在外,国力日渐式微,朕不能给相父添乱不是?”
“哦!陛下怎么还忧心朝政国务,您以前可不这样啊?”
“禀母后,阿斗不再是那个在东宫里成天宫女太监斗耍闹嬉的太子啦!朕现在是九五之尊的一国之君,本该就应亲理朝政,不可荒淫误国。”
吴皇太后闻言,又是一阵惊愕,她怀疑的不是我的话,而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陛下,哀家斗胆一问,眼下我蜀汉基业,最难的是什么?”
这话,问得好,问得高,问得妙,也算是吴皇太后再进一步试探我。
“难的是朝政。”
“怎么讲?哀家不解,朝政何难?”
到底是陪伴先皇多年的老太后,字字珠玑,句句有道。
我索性从茶榻上站了起来,倒背着两手在殿堂里踱着方步。
“我蜀汉朝政之难,一在外患,二在内忧,这两者是病根,更是祸根。”
吴皇太后的神色凝重了起来,她真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我口。
“陛下明示,何为外患、何为内忧?”
我点了点头,表示对吴皇太后的提问很是看重。
“我蜀汉,外患西羌、女真、还有匈奴与色目,他们都欲亡我蜀地汉室而后快。”
我又踱步到茶榻前,抓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内患是各藩王的拥兵割据,凡封王封侯的皇亲国戚,在其地独享税收、横揽军政大权,营造法外之地,宗亲私下招兵买马,就连朕的堂兄宗侄这些,也在朝堂内外结党营私,实乃朕的心腹大患。”
“陛,陛下,您居然能看这么透彻?”
吴皇太后话音带颤,就连端着茶盏的手都微微抖动。我摆了摆手,继续往下说。
“放眼天下,战祸不断,天灾连绵,北方赤地千里,南方水灾泛滥,草民百姓易子而食,无数灾民流离失所,各地盗匪草寇抢掠无度,就是兵营也是叛军层出不穷,富绅们鱼肉乡里,竟然与流寇贼匪、贪官污吏相互勾结欲图社稷,以致我蜀地家不成家、国不成国。还有地方野党与朝中佞臣结党营私,为争权夺利而不顾我汉室江山社稷之安危,他们权欲熏心,丧尽天良,母后您说说,他们该不该杀?”
“该杀,该杀!”吴皇太后一个拿捏不稳,手中茶盏“当啷”一声,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