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燕燕睁开眼睛，眼里燃起的满满怒火和不甘，让吕妈妈失了神，她的女儿从小就是个坚强温柔的孩子，这种眼神，从小到大她也只见过两次罢了。

一次是在村长找上门希望吕妈妈改嫁，收回这祖宅。

还有一次，就是她那出狱的生父找上门要钱。

相比吕妈妈，吕奶奶或许已经理解了，为什么叶洛珩要带着阎王爷来和他们商量，燕燕枉死，恐怕也不甘心这样去轮回。

叶洛珩是打算给吕燕燕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让她用自己的手去复仇。

“吕燕燕，本王问你，”阎小六伸出手，笑着问她，“你愿不愿意成为地府的白无常，从今往后行走人间，惩奸除恶，管制那些罔顾人命的恶人？”

这话一出，不止是吕妈妈，连叶洛珩也愣住了，一开始说的只是让吕燕燕成为鬼修，阎小六代为照管罢了，可现在，阎小六这是准备把吕燕燕招公，成为地府的正式员工。

谢长安立马理解了阎小六的打算，他上前一步，手中凭空多出一个卷轴，蹲下身扶起 吕妈妈，轻声细语的解释：“阿姨您好，我是咱们地府的黑无常，统管在华所有区域的无常们，你可以看看这个，这是咱们地府的招工合同。”

说着打开了卷轴，第一行字赫然就是《地府长期员工合同书》。

吕燕燕此时也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阎小六伸出的手，她下意识的握上去，声音沙哑空灵：“为什么是我？”

阎小六龇着个大牙，开心的笑了起来：“因为我很中意，你这样的人才，虽然一开始我并没有把你招进来的打算，但你睁开眼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必须这样做。”

“我虽然上任不久，但我看过很多鬼魂的眼神，他们大多是绝望，放弃，了无生气的，可你不一样，就算你知道你已经死了，你眼中依然清澈无比，要比喻的话，就像悬崖上挣扎生存的山燕。”

吕燕燕愣了下，随即垂下眸，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吕妈妈都抬起头，她才开口：“我被背叛，被利用，被欺骗，他们视我如蝼蚁，我也确实如此，面对强大的力量，我毫无反抗之力。”

说着她就抬起头，盯着阎小六：“我不是什么悬崖上的山燕，硬要说的话……”

突的，她笑了，是如此灿烂，耀眼。

“那我就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饿鬼，我是吞噬那些不公之源的巨兽，我答应你，新阎王，相信我，我会是你手中最锋利的那一把剑。”

少女眼眸星光璀璨，魂体轻灵，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头皮发麻，近距离的阎小六和叶洛珩更是整个人血液逆流。

叶洛珩不禁有些愣神，这孩子，倒是像极了当年一人对抗神界的她。

吕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将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孩子，去吧，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管她是不是正常的，只要你想，阿奶就全力支持你。”

那双空洞灰暗的眼睛中，在星空的照耀下，像一面明镜，阎小六感叹着，不愧是祖孙，一脉相传了属于是。

几人敲定了，可吕妈妈却发话了：“阿妈一直在后悔，不该让你出去，不该让你离开，因为，阿妈知道，从来不是你离不开家，而是阿妈舍不得你……”

“燕子，我不同意，如果成了无常，你就真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长生不老不死的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