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过后，决堤的河水夹杂黄泥，所经之处吞没一切。

以自身所在地为中心，受到污染的浊流向外满溢，止也止不住。

遭受波及的灾民携家带眷，拿着简便行李四散逃逸，远离洪水泛滥的地区。

尽管他们都知道，就算逃得了一时，永远无法摆脱宿命，终将迎来灭顶之灾──

‘李信皇！’

随着声音在近处响起，身体被用力推了几下，似乎有人试图唤醒自己。

哪个不要命的对他动手动脚？李信皇缓缓睁眼，看清说话之人的面容，反射性皱起眉头。

‘原来是你，杜仲临。’

‘不然还有谁？倒是你没睡好，要不要我交代下去，让大家晚点出发……’

‘不必，带兵必须以身作则，否则无法号令群众。’

李信皇不再躺着，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试图以行动说服对方，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

‘我是龙西堂的主人，肩负守护台湾龙脉的职责，没有别人能够代劳。’

‘是是是，不过你先洗把脸，外加擦个眼屎如何？尊贵的百步蛇王。’

‘……放眼全天下，只有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哈哈哈哈！被我们的王另眼相看，真是敝人在下的荣幸。’

‘没有在夸奖你，不要得意忘形。’

这裡是李信皇的别墅，他们昨天过夜的地方。

李信皇正打算下床梳洗，随即撞见杜仲临取来毛巾水盆，不免轻声叹息道。

‘你是来支援作战，不是服侍主人的，脸我自己会擦。’

‘少来，你肯定随便抹两下，根本擦不干净。’

‘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不然李信皇你自己说，要是我没在旁边，谁帮忙整理服装仪容？’

‘……娟。’

‘那还用说，小娟是你老婆耶！但她没有跟来，不算不算。’

杜仲临转眼拧好毛巾，对着李信皇招了招手，示意他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