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行事稀奇古怪的同宗姐姐初晴郡主,行事风流任性,曾送过一种烈性迷药,名唤“香梦沉酣”,据说是她“克敌制胜”的法宝。我身边随时有一群侍卫帮衬保护着,这块洒了迷药的丝帕还从没用上过,这时候竟派上用场了。
原来最危险的时刻,还是自己才能保护自己。这帮脓包侍卫也只能在宁都城里欺负欺负那些不懂武功的平头百姓罢了!
“把他捆了!”我努力把快要掉下来的白玉冠扶起,转眼看到翠竹边一道小小的身影一闪,忙又指住那个污我抓人的那个小家伙,叫道:“还有那个小东西,捉过来!看我怎么教训这些刁民!”
今天一定是个出门犯煞的凶日,自我生下来就没这么倒霉过。
好在目前那个少年似乎比我更倒霉。
“小松儿,快跑!”他一边向那小家伙嚷着,一边想迈腿逃去时,药性已经发作。一个侍卫赶上前去,只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其他人也是心怀恼恨,跑过去纷纷拳打脚踢。
现在威风了,方才八对一被人家打得抱头鼠窜时忘了?
透过拳腿交错的缝隙,我已见他微蹙的眉,半闭的眼,满满的雾气,懊恼、羞辱、忧惧,还有……孩子般的青涩和稚气,却强撑着并不哼出一声。
“够了!”我叫停:“把那小东西拖来!”
那个叫小松儿的小孩自然也没能逃开,被人老鹰抓小鸡般拎到我跟前,却是个七八岁的男童,一双惊恐的眼睛转来转去,已经吓得流出了泪水。
“别杀他!”那个少年忽然咬唇说道:“得罪你的人是我,要杀要剐冲着我吧!”
他正被侍卫用长长的马鞭子捆缚着,手脚都给勒得变了形,额间冒着冷汗,居然还在为别人求情。
我纳闷地望了望小松儿的黑色头发,那少年的栗色头发,问道:“他是你弟弟么?”
少年摇头:“我只是过路的,在他家借住几天。”
我嗤笑:“那你也肯为他出头?还为他什么抓了的哥哥出头?”
少年别开了脸:“我只是为这世间不平的事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