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灭口。
我攥紧拳,浑身僵冷地坐在椅子上。
这时,只外面有秦家部属匆匆奔入,禀告道:“将军,城外急信,神机营……已于两日秘密派出一队人马,前往……泰陵方向!”
司徒永!
我一直想着司徒凌可能会异动,再没想到竟是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司徒永沉不住气!
猛然想到司徒凌说过的话。
他说,他不会先向司徒永出手。
但是,他正在等着司徒永向他出手!
我在顷刻间汗出如浆,几乎是嘶喊着叫出声来:“备……备马!”
已来不及调动更多的人马,也来不及做更多的布置,我带着沈小枫,领了两百最精悍的轻骑奔往孝慈山。
这一年天气极冷,又或许,我的身体已经严重缺乏让我自己恢复体温的力量。一路之上,我的骨骼仿佛都是冰的,硬而脆,横次里一道蛮劲过来,便能轻易地将我击得粉碎。
轻装简行,路上只换了一次马,吃了一餐干粮,第二日天明时便赶到了泰陵附近。
泰陵方向很安静,按钦天监拟定的日子,前天就该已经请灵入地宫了。司徒永也不可能在太后、太妃未曾安葬前便动手。
有几处烟气正袅袅自山间升起,直逼青天,并不像山里人家的炊烟。
身畔的随侍道:“将军,我们并未预备附近的舆形图,要不要到附近人家寻个熟悉地形的向导过来?”
我默观山势走向,以及那几处烟气所在的方向,说道:“不用了。跟我来!”
沈小枫着急道:“将军,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咬紧牙,摇头。
病了许久,体力远未复原,骨架酸痛得好像快要散掉,呼出的气息仿佛随即便在空气里凝结成霜;连身下的紫骝马都不复原来的神姿轩昂,脚步略显蹒跚。若按行兵之道,现在兵困马乏,正该一边休整片刻,一边派哨兵查明前方动静,才好决定下一步行动。
可此时显然变故已生,我哪里敢再耽搁?
沿着山边崎岖小道,一径奔往北面山脚,果然看到了一处蜿蜒而上的山道。
我顿了顿,沈小枫低低问道:“要不要上去?”
我沉吟,然后摇头,继续策马前行,再前行数里,发现一处山口,立时折马冲了进去。
“什么人?”
立时有人阻拦,竟是一队百余人的精兵驻守着。
我以目示意,身边沈小枫高声答道:“昭侯秦晚奉命入山!你们谁的部下?敢挡昭侯去路?”
她问的极有技巧,我虽然和司徒凌闹翻,但两家依然有名义上的联姻。秦家和定王、芮帝的关系十分微妙,但显然还称不上是任何一方的敌人。
对方果然一呆,随即报出了一个统军将领的名字,缓和了声调试探着问道:“是谁传令让昭侯入山?可有手谕或信物?”
沈小枫已变了脸色,在我身后轻声道:“将军,是定王驻扎于安县的兵马!”
司徒凌大约早已知道我在暗中提防他,唯恐调动京城兵力会引起我注意,竟舍近求远,调动了驻于安县的兵力!也就是说,他也早就预料司徒永会在近期采取行动,或者说,根本就是他刻意露出破绽,给了司徒永机会在泰陵动手!
我策马上前几步,缓缓道:“定王和我约定,在此迎候皇上回宫!”
对方将领立时惶惑,说道:“我等奉命在此拦截出山人马,并未……并未接到让昭侯入山的令谕……”
我轻笑,“那你接到不许我入山的命令了吗?”
那人摇头。
我立时变色,厉声斥道:“那还不让路!误了本侯与定王的大事,看你有几颗脑袋!”
话音落下,我已扬手一挥,径自带了手下精骑冲进山口。
那队兵马一时无措,也不敢来拦,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路来,由着我们疾驰入山。
眼看着我率领的人马通过近半,我向沈小枫施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