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霁一愣,忽略掉心头眨眼便消失的不安,将檀临安抱得更紧:“没事没事,没事的临安,只是梦,你怎么会杀了我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真会如此,我也该因你而死。”
檀临安蓦然抬起头来,手上不轻不重地揪住了顾玄霁的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要你为我去死了?”
顾玄霁也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这番话有些莫名其妙,他连连道歉,好不容易将檀临安哄消气,方才搂着她一同沉沉睡去。
翌日,檀临渊留在长觉寺处理白家的后续事宜,处理完之后就会直奔东玉关,因此一大早,檀临安与顾玄霁便带着人回宫,赶去上朝。
凤宁宫——
“殿下,文郡王、陈县王与南宫乡君求见。”宫肃替顾玄霁换了一盏茶。
顾玄霁放下手中的奏折吹了吹茶沫:“传。”
“给亲王殿下请安,殿下千岁金安。”
顾玄霁点点头,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坐,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可是想与本王共进午膳。”
陈九礼闻言眼神亮了亮,这亲王殿中的厨子肯定比他们的小厨房还有御膳房的手艺好,想想都垂涎欲滴。
他张嘴正要说是,便被文渠截下话头:“怎敢打扰殿下清净,臣等此来,是为请殿下过目这个月的宫务与账目。”
自从上回顾玄霁发现文渠与南宫子意的才能之后,便很大胆地将宫务与账目交给他们二人打理,自己则全神贯注投入到政务之上,只为檀临安的前朝排忧解难。
当然后宫中的大事自己还是要经手的,不然闹到檀临安面前反而本末倒置,让檀临安不得安宁了。
顾玄霁接过宫肃手中的两本册子仔细浏览了一遍,与以往一样,没有什么问题,派人去警告南宫子意后,他也没有在账目上胡作手脚。
顾玄霁满意地将册子合上,让宫肃交还给文渠二人:“很好。这样,你们每月都要特意来一趟属实麻烦,往后便三月送一回来与本王过目便是。本王相信你们。”察觉到文渠要反驳,顾玄霁连忙补上最后一句话。
文渠的嘴只来得及掀开一条缝,便被合上。
陈九礼悠悠然晃了晃腿,戏谑地看着好友:让你刚刚不让我说话。
他还在得意呢,顾玄霁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朵。
“陈县王此来所为何事?”
陈九礼端正神色摸了摸鼻子:“回殿下,臣只是来给殿下请安。”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无聊,跟着文渠来看热闹吧?
虽然这样说无可厚非,可他惦记上了顾玄霁宫里的厨子,上回吃过之后一直难以忘怀,因此难免学乖了一回。
“哦?”顾玄霁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早些时候不是跟随六宫请过安了吗?陈九礼有这么个名字却不是个死守规矩的人,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自己这里有什么值得惦念的呢?
顾玄霁沉吟了片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时辰也不早了,诸位弟弟留下来用膳吧。”
“这···会不会不方便?”文渠犹豫地开口,他记得檀临安经常在凤宁宫用午膳,今日若是来了看到他们都在,岂不是很扫兴。
“无妨,陛下今日在墨阳宫。”看出文渠的顾虑,顾玄霁直言不讳地解释了一句,并将三人留了下来。
——
“亲王殿下宫中的厨子果然不一般。”用完膳后,陈九礼心满意足地揉了揉肚皮拉着文渠在御花园中散步。
文渠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对陈九礼的话不置可否。
“县王说得在理,微臣也觉得甚是不错。”南宫子意难得地由衷赞叹过什么:“听说这厨子是陛下花重金从宫外请来的,就因为亲王殿下念叨那个味道。真好。”
闻言,陈九礼便有些性质恹恹地垂下了头,心中不知是嫉妒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陛下与亲王殿下,自然是和乐为好,那是北川的福气。”文渠拍了拍陈九礼的手背,轻描淡写地说道。
转过弯来没沿着河岸走两步,迎面便撞上了上官鄞,杜沧与王治一群人,让人意外的是,霍星乔也赫然在列。
几人见到文渠等人,都停下朝后退了两步见礼:“微臣见过文郡王,陈县王。”
南宫子意很是快意地贴着他们享受了一下被人见礼的滋味。
“平身。”
“谢殿下。”
文渠的视线落在有些躲闪的霍星乔面上:“霍官子?本王记得你的禁足还未解除。”
“殿下恕罪,是微臣的猫儿走失了两天,今日方知是跑到了良音阁,一直仰赖霍官子照料。微臣也是为了感谢霍官子,便自作主张拉他出来走一走透透气。都是微臣的错,还望殿下责罚。”王治啪嗒一声跪了下去。
文渠的眼神闪了闪,与身侧的陈九礼交换了一个视线。
王治虽然是官子,但与檀临安的关系到底特殊,他妹妹还是檀昔月的伴读珍宁郡主,身份与普通人还是不一样的。
“宫规森严,王官子不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文渠的声音带着些许严厉,激的霍星乔也跟着跪了下去。
“微臣知错,殿下恕罪。”
霍星乔的禁足还有三五日便能解除,其实这也算不得一件大事,不过王治此举何意,倒是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宫中谁人不知霍星乔是谁,又为何不受檀临安待见,明知道还与他亲近,真是耐人寻味。
文渠的视线在王治的头顶停留许久方才开口:“罢了,你也是好意,不过下不为例,下去将宫规抄一百遍,呈到颂时殿。至于霍官子,禁足期间出宫,便再加半月禁足。”
“是,微臣领命。”王治与霍星乔异口同声道,随后站起来,灰溜溜地离开此地。
文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二人的身影,他侧首朝着陈九礼道:“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亲王殿下宫里,我去去就回。”
有吗?陈九礼满腹狐疑地望着文渠的眼睛,意识到应该是方才的事情有些不对,此时也不方便细说,便开口道:“好,那我与他们先逛逛。”
“恭送郡王殿下。”
同样心有疑虑的还有南宫子意,他才不信文渠的说辞,什么东西非要现在去取?
只是那王治与霍星乔怎么会有了联系,他说的猫儿跑去良音阁是真的吗?不太像,王治住的颂时殿与良音阁之间可隔了大半个御花园。
南宫子意摸摸下巴,还是收回了视线跟上陈九礼等人的脚步。
凤宁宫——